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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的佛性存于每位众生内心

全然的佛性存于每位众生内心

智慧与空性的融合是佛果的本质,也就是所谓的佛性或如来藏,因为它含有成就佛果的种子及潜能,它存在于每一位众生之内。由于这种究竟的本质,每一位众生都可能成佛。纵使每一位众生都具有佛性,但众生的佛性并不明显,也没有展现出来,因为众生的诸多念头及烦恼,阻碍了他们对佛性的觉知。
  《究竟一乘宝性论》(简称《福性论》)中,以莲花的形象来比喻每一位众生都具有(但不明显)的佛性。花苞期的莲花只是一朵极为丑陋的花,如同众生尚未展现的佛性;但是,花苞之内有一尊小巧、完美的佛像。起初,我们看到的只是一朵平庸的花,然而,当这朵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自始包含在其中的佛陀的形象。同样的,全然的佛性存在每位众生的心中,然而它的光辉及展现却被遮蔽了。

  《宝性论》所举的另一个例子,是被许多蜜蜂围绕的蜂蜜。蜂蜜很甜、很可口,但是,只要它被蜜蜂所围绕,我们就无法品尝它的甜味。这个例子再度显示,最核心的部分可能有某种珍贵的东西,然而,由于代表我们的烦恼的这一大群蜜蜂,我们无法接近一直都在那儿的珍宝。

  第三个例子是荚壳之内的米粒。要得到米粒的食用价值,我们必须把荚壳去除。不论我们是否把荚壳去除,同样的米粒都一直存在里面,对米粒而言,这并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如果我们想获得米粒的营养价值,我们就必须把荚壳去掉。

  莲花之内的佛像的例子显示,佛性存在于每一位众生之内,但是它被贪欲、执着及迷恋遮蔽起来了。我们有许多不同的烦恼,莲花代表第一种主要的烦恼——贪执。当我们发现某种东西很美丽迷人时,我们就想要拥有它。莲花在某一阶段时非常的美丽,具有美好的形状及颜色,使人将它和美丽及魅力联想在一起。事实上,如果我们仔细想想,除了美丽之外,莲花的用途非常有限;而且,它的美丽是会改变的。有一天它非常美丽,但是,隔几天它就枯萎、凋谢、腐烂了,它的美丽消逝了。这正是贪欲的真实本性——在某个时刻,事物似乎很迷人,但是,我们很快就会觉察到,它们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有用或持久。在莲花的例子当中,直到莲花的花瓣绽放并凋落以后,我们才能看到一直在那儿的佛像。贪欲也是一样,直到我们的贪欲消除之前,我们无法看到众生一直都本具的佛性。

  第二个蜂蜜的例子指出第二种烦恼——嗔恶或嗔恚。嗔恚如同蜜蜂,具有遮蔽或障碍的作用。蜂蜜本身非常的甘甜、可口,如同佛性对每位众生都很有用、很有助益。然而,蜂蜜的四周围绕着本性完全相反的蜜蜂,蜜蜂会刺人,攻击性很强。只要有蜜蜂在那儿,情况就很困难。同样的,嗔恶或嗔恚的本质也是非常不愉快的——它会刺人、会伤人。蜂蜜一直都在那儿,但是我们无法靠近它,因为它四周都是蜜蜂。如果我们能设法逐渐地赶走那些蜜蜂,我们就能取得蜜蜂。同样的,当我们将嗔恚消除时,我们就能获得殊胜的佛性。

  第三个例子是荚壳之内的米粒。这个例子以荚壳来比喻第三种主要的烦恼——无明或无知。荚壳非常坚硬,很难和米粒分离,是无明的极佳例证。无明也是很厚、很强韧、很难去除的。无明阻止我们接近佛性。

  一般而言,众生有极大的无明。当然,和畜牲相比,人类在很多方面都比较聪明,而且具有满多的智慧。但是,人类的智慧仍然相当的有限。例如,像我们这样的人,无法看见这个房间墙外所发生的事,也看不到这个世界其余的事。我们的所知仅及于墙壁的尽处。纵然人类能够看见墙内其他的人,但对人们的内心也仅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因为人类的知觉无法伸展到那个范围。即使我们自认为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我们也经常犯错。比方说,当你的朋友外出时,你可能会开始想:“不知他说了什么有关于我的话。”由此开始胡思乱想,并认定他说了你的坏话。因此,当他回来时,你们之间可能开始吵架甚至打了起来,因为你已自行歪曲了他的意图。甚至你也可能认为你敌对的某个人改变了他对你的意图,因此你完全解除了戒心。如果他实际上仍然是你的敌人的话,你的这种猜测将造成许多麻烦。要如实认知事情的真相是很不容易的。

  当我们学习佛陀的法教时,我们学到贪欲的本性、嗔恶的本性等等,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我们才能真正了解这些法教。纵使我们已经知道贪欲的短处,然而,由于无明的缘故,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知行合一。因为我们的无明是如此的广泛,我们很难迅速地了解真谛较深的层面。这就是为什么无明会被比喻榖粒的荚壳,因它非常强韧、坚硬,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才能将之去除。

  这三个例子显示,佛性如同我们内在的珍贵本质或珍宝,被贪欲、嗔恚及无明所遮蔽。佛陀宣说佛法,以教导我们如何亲近这珍贵的佛性。

  《宝性论》举了另一个例子来解说这一点。有一尊非常珍贵的塑像,是由黄金打造而成的。这尊佛像在久远之前倒落在地,被泥土所掩盖。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在那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们都把垃圾倒在那儿。由于没有人知道它在地底下,它就被愈埋愈深了。有一天,一位有眼神通的人来到这儿,他看到地底下这一尊珍贵的黄金塑像,就告诉某人:“地底下有一尊珍贵美丽的黄金佛像,你们只需要把它挖掘起来,清理干净,便能拥有这件极度贵重的宝物。”任何一位有理性的人都会听从这个人所说的话,将塑像由地下取出,把它清理干净,然后拥有长久以来一直都埋藏在那儿的宝物。

  这个例子非常的清晰、生动:从无始劫以来,这珍贵的佛性就一直存于所有众生的心内,然而它一直被烦恼的泥土所掩盖。因为不知道我们自身之内有这珍贵的本性,于是烦恼便不断地堆积起来。但是,佛陀就像那位有眼神通的人,他告诉我们:“你们要知道,佛性在你们心内。你们只需要把它挖掘出来,并把它清干净,它所含有的一切不可思议的功德就会显现出来。”听从佛陀法教的众生,自然能够发掘这项圣珍的本质。虽然它一直在我们心内,但是在佛陀到来之前,我们一直不晓得它就在那儿。为了显露这个本质,我们必须观修真谛、现象的本质、事物的真相。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我们就能够净除一直障蔽着这个本质的幻相及烦恼。所以,我们要观修一切事物的本质,即空性的禅修。经由这种禅修,我们将会发现空性之内含有智慧及明性。经由逐渐习惯安住于空性及明性——法性的遍在本质的过程,障蔽这种见地的一切幻相都会自动净除。一旦我们看见一切事物的真相,所能的幻相就无法存在了。所以,为了净除蒙蔽佛性的障碍,首先我们必须了解空性及明性。一旦我们知道佛性的存在,我们就可以藉由禅修而愈来愈接近佛性。

来源:大圆满法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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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性与相互依存性

正确的说,一切现象都是空性的。但是,所谓的空性,并不是指现象完全不存在,也并非指一切事物都是空洞或虚无的。空性的意思是:一切事物的显现都是相互依存的,因为它们都互有关联。 我们将“我”的观念广泛地投射到一切事物,这些事物实际上是由许多、许多事物合成的,并不是单一的。所以,当我们去寻找所谓的“我”时,便无法找到一个叫做“我”的单一事物。仔细地审察时,我们会发现“我”完全不存在,“我”事实上是空性的;然而在相对的层次上,我们将“我”的这个观念投射出去,便因而形成了“我”的相对存在。有时候,我们将自我的观念和我们的身体联想在一起;有时候则和意识连结一起;有时候甚至将“我”或“我的”观念和我们所居住的国家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我”的观念和某种事物有关,它以某种事物为基础,依存于诸如身体或国家的观念等事物上;然而,当我们去寻找它时,我们却找不到它。它是空性的。
  当我们研究空性时,我们审察事物是如何显现的,也就是一件事物的存在性如何取决于其他事物,或一切事物的显现是如何相互依存的,所有一切外在事物都互有关联,并系决于彼此。然而,当我们仔细地、严格地去寻找任何“事物”时,我们找到的是空性,它们并没有任何实质。

  例如,如果我们拿着一根两寸长及一根四寸长的香,四寸的那一根比较长,两寸的那一根则比较短。如果我们把这两根拿给一百个人看,并问他们:“哪一根香比较长?”他们全部都会说:“当然是四寸的那一根比较长。”接下来,我们再拿一根六寸长的香,并且把两寸的那一根放开,四寸的那根就变成比较短的。这时,如果我们询问一百个人的意见,他们全都会说:“六吋的那一根比较长,四吋的那一根比较短。” 可见,若我们没有看到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我们不能真正说这是长的或这是短的。我们看到事物的相对定义,而这个相对定义取决于和这个事物有关的其他因素。事物依彼此而定,它们是相互依存的,而且这就是一切现象显现给我们看到的方式。它们本身并没有意义,其意义是因为和其他事物的关系而产生的。

  一切现象都是相互依存的。这种依存性应运于一切事物,但是经由观察者心识的认知和标示分类而显得特别明显。如果我们将观察者心中长短、大小的观念去除,那么,事物本身就没有长短或大小。只有当观察者出现时,他的相对性观点决定了这是大的、这是小的、这是好的、这是坏的、这是美丽的、这是丑的……等等。若没有观察的心,这些特征都不会出现。所以,现象的愉悦或不愉悦取决于觉受者和它的关系。如果他执爱某件东西并想得到它,它就变成一件很好及令人欲求的东西;如果这是他不喜欢的东西,那么它就变成令人讨厌、应该丢弃的东西,这一切都取决于观察者的心。相互依存性主要依心识对外显世界所下的定义而生。

  因此,事物的意义取决于做观察及下定义的人。例如,倘若两只老虎碰面了,而且都觉得对方很有魅力,双方心里都在想:“啊!真好!”然而,当一个人看到一只老虎时,他心里想的是:“啊,好可怕!”而不是:“啊,多么美丽!”反之,倘若他碰到另一个人,他们彼此心里都在想:“啊,真好!是我的朋友!” 然而,当一只老虎看到一个人时,它不会想:“啊,真好!是一个人!” 它会想:“啊,食物!”由这些不同的关系,我们可以看得出来,物体本身并不包函良好、美丽、食物或可怕等特质,这些特质是由和这个物体有关的人加以标示分类、定义及陈述而产生的。

  我们有标示分类及定义一切事物的倾向,而且,我们会把物体视为真实的。纵使我们的观念是基于一种相对、依属的过程。事物只是应合我们的显相,但是,我们却因而认为它们具有真实性。显然,事物的相对存在性取决于观察者的心。因此,佛陀给予空性和相互依存性同时存在的开示,并指出它们如何影响我们。相互依存或相对存在性及空性是同行并进的,两者同时发生且紧密结合,如同老虎和人所指出的:物体本身并没有绝对的特质永存其中,物体由于观察者而有相对的特质。由于相对世界的相互依存性,各种相对的特质因而显现出来。但是,当我们严密地加以审察时,物体并不含有任何具有绝对价值的特质。假若我们去寻找所谓美丽、可食性或香支的长短等的绝对特质,我们将无法找到。

  在相对的世界中,事物不断的应合我们而显现,纵使它们的本质纯然是空性的。这表示,痛苦及一切事物发生于相对的层次。可是,当我们真正去搜寻时,我们永远都找不到痛苦,我们只找得到痛苦的空性。所以,在我们的相对性生命中,我们所有的各种觉受、经验全部都是相互依存的。在这个迷惑的存在之中,我们制造了各种不同的烦恼和染污:有时候,我们贪执外物;有时候,我们对各种事物或他人产生嗔恶心;有时候,我们的嫉妒心或傲慢心变得很强烈。

  克服这些烦恼的方法,不在于改造外在的现象,而在于转变觉受外境的心。这就譬如我们有一位敌人,我们无法轻易地除去这个敌人。所以,摧毁外在的敌人并不是很实际的作法。反之,如果我们能够对把那个人当成敌人的“心”下功夫,我们就能够把敌对的关系改变为慈悲心及宽容,那么,拥有一位敌人的情形就不复存在了。因为你和“敌人”的相互依存性已经改变了。为了帮助我们的学习如何进行这一类的转化,佛陀教导我们空性及相互依存性是同时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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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用小小的试验,就很容易看出心性是否真的要依靠外在环境。有个很恰当的例子,那就是躺在热沙上行日光浴以及在太阳下备受烘烤。客观来说,在那种地方行日光浴似乎很不愉悦,但是这个作日光浴的人反而觉得受阳光烘烤是件相当快乐的事。在此情况下,这种痛苦就不算是痛苦,因为他的心充满欢喜。但是如果他是因工作而被迫曝晒在室外的太阳下,那么这同样的日晒可能就变成难以忍受的痛苦。

  同样地,若我们每个人反省自己的生活,便能明白自己的快乐往往和我们外在的环境无关。有时候即使我们做得很累,但内心却十分愉快,然而其他时候,即使万事顺遂,我们仍不满足,会觉得不安和烦躁,并有某物压在自己身上的一丝折磨感,但是如果我们好好去想这件事,其实自己的焦虑不安并没有很明显的理由。於是我们可以很清楚看出,并非因外在环境如何能迎合我们的需求或期盼,就能决定给我们多少快乐。

  很多人在听到有关佛教的事后,不免会怀疑佛法对现代生活是否能发生作用。或许在遥远的国度如西藏,佛教对这些仅有极少资源的人可能很有用,但对生活在现代、进步时代中的人而言,我们已拥有太多的东西,还需要什么呢?然而,问题就在虽然我们生活於这样的时代,仍然无法跟上时间的脚步。如果我们能更仔细反省,便会明白事实上自己只不过是出於一种想获得更幸福、快乐与安祥的心而汲汲这种无尽的追求。我们非常渴求得到这些东西,但若我们深入探讨,或许能够明白这个真象:我们因欲求快乐而使自己忙得团团转,事实上只是带来更多的不满足、挫败和痛苦。我们所做的某些事可能会带来短暂的解放或舒适,但其实这种满足是短暂的,因为无常亦是一种烦恼的问题。我们必须面对痛苦,不仅是面对现有的痛苦,还有未来的痛苦。当我们更仔细地看清楚这件事时,便会开始明白自己的生活方式可能需要某些整顿。倘若我们能调服自己的心,就可以依赖这颗心,如此在我们生活的品质上便会有很大转变。

  事实上,我们必须去体悟。这种体悟不是从外可求的,俗世间的任何有形东西皆无法产生一颗祥和、慈悲的心。若我们仍继续依靠外在事物以充实或丰富自己的内心,那么我们永远也无法到达那种境界。以前没有人依靠外象而成功的,未来亦然。如果我们花一点点时间想一下,便很容易明白这点,外在事物或许能给我们短暂的解放,但是我们的生命很宝贵,而且具有无限的潜力。我们不能一直依靠这种无常的解决方式,我们必须在自己的本心上,自己内在潜能上下工夫,如此便能不靠外在环境而培养出祥和,丰富之心境。

  举例说明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这点。想想若有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忍受著严重胃溃疡之苦,而这种病痛得使这个人从这头辗转翻身到另一头,不断地调整枕头和变换位置,以求某种程度的舒适感。但是任何的舒适皆是短暂的,因为问题不是出於外界的床铺或枕头上,而是内在的问题。除非这个人接受了对治胃溃疡的正确治疗方法,否则变换位置或调整床铺皆无法解决问题。一旦施行正确的治疗法,这个人的病就好了,因为这种治疗法很有效,而且因为――这点很重要――这个人还能治疗。同样地,无论我们对自己感到多沮丧或觉得自己难以达到某种境界,我们全都具有智慧的本能。事实上,每个人皆应具有丰富与和谐的心性,而且若我们要利益更多的人,就必须下工夫去培养这颗无困惑的慈悲与清明的心。

  当我们具有此种清净的心境时,我们周遭的环境是否舒适已无关紧要了。请试著回忆生命中一个特别美好的日子,万事顺遂,你的心平静愉快。那段时间,你能甘之如饴的去做任何必须做的事,这些该做的事都很容易的完成了,而世界似乎变得有意义起来。再回想一个不如意的日子,万事不顺,无论周遭什么好的事物在你看来却是讨厌的东西,在此情况下,没有一样是好的,事事都落空。比较这两个例子,你可以很容易看出所有的体悟皆依自己的心境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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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也创造了死。

心有很多层面,其中的两个比较突出。第一是凡夫心,西藏人称为sem。有位法师如此下定义:「拥有分别观念,拥有相对观念,会执著或拒绝外物的心,就是凡夫心。基本上,它会与一个『其他』相结合,与『某种事物』相结合,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对待关系。」sem是散漫的、相对的、思考的心,凡夫心只能与一个投射的、假想的外界参考点互相作用。

因此,sem就是会思考、谋划、欲求、操纵的心;会暴怒的心;会制造和沉溺于负面情绪和思想的心;必须持续以分割、构思和凝结经验等方式才能肯定、确认其「存在」的心。凡夫心不停在改变,也始终受到外在因素、习气和制约行为的影响,法师们把sem比喻为风口的烛火,被风吹来吹去,无法稳定。

从某个角度来看,sem闪烁不定、执著、不停地干预别人的事;它的能量都耗费在向外投射上。有时候,我把它想成墨西哥的跳豆,或在树枝间不停跳动的猴子。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凡夫心却有一种错误而迟钝的稳定性;一种模糊而自我保护的惰性;一种习气深重像石头般的顽冥不灵。sem像诡计多端的政客那么机巧,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蒋扬钦哲写道:「擅玩欺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这种混乱、迷惑、没有规律、反覆无常的凡夫心作用下,不停地变化和死亡。

另外,我们还有心的本性,也就是心的底蕴,是永远不受变化或死亡所触及的。目前,它就隐藏在我们的心中,在sem中,被我们急速变化的心念和情绪所蒙蔽。就好象一阵强风可以把云吹走,露出光芒四射的太阳和广阔的天空,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某种启发也可以让我们揭开且瞥见这种心性。这些灵光一现固然有许多深度和程度,但每一种深度和程度都可以带来某种了解、意义和自由,因为心性就是了解的基础。西藏语称为我rigpa,是指当下明智、清晰、辉煌和觉照的本觉。它可以说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请不要误以为心性只有我们的心才有,事实上,它是万事万物的本质。我们要一再地强调,体悟心性,就是体悟万事万物的本质。

历史上的圣人和神秘家,用了不同的名词来修饰他们的开悟境界,给予不同的面目和诠释,但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经验根本的心性。ji 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称为「上帝」;印度教徒称为「我」、「湿婆」、「婆罗门」和「毗湿奴」;苏菲教徒称为「隐藏的性质」;佛教徒则称为「佛性」。所有宗教的核心,都肯定有一个基本的真理,而这一生就是演化和体悟这个真理的神圣机会。

我们一提到佛陀,自然就会想到乔达摩·悉达多太子,他在公元前第六世纪开悟,也在整个亚洲传示百万人口修持精神之道,即现在的佛教。不过,佛陀还有一个更深远的意义。任何人只要从愚痴中完全觉悟,并打开了他的广大智慧宝藏,都可以称为佛陀。佛陀就是彻底根除痛苦和挫折的人,他已经发现了恒常不死的快乐与和平。

在这个多疑的时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境界似乎就像幻想或梦境一般,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必须牢牢记住,佛陀是一个人,与你我无异。他从来不说他是神,他只知道他有佛性——开悟的种子,而且任何人也都有佛性。佛性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权利。我常常说:「我们的佛性,就像任何一位佛的佛性那么好。」这是佛陀在菩提迦耶开悟时带给我们的好消息,很多人认为这个讯息极具启发性。他的讯息——一切众生皆可成佛——带给大家无穷的希望。透过修行,我们也可以开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古至今无数开悟的人们都不可能办到。

据说,当佛陀开悟后,他最想要做的是显示给大家每个人都有心性,要大家完全分享他的体悟。但他也遗憾地知道,尽管他无限慈悲,我们还是很难开悟。
即使我们也像佛陀一般具有佛性,我们却未看出来,因为它被我们的凡夫心包得密不透风。试着观想这里有一只花瓶,瓶内的空间与瓶外的空间一模一样,却被脆弱的瓶壁所分隔了。我们的佛心被包在凡夫心的瓶壁内。当我们开悟时,就好象花瓶破成碎片,「里面」的空间与「外面」的空间结合为一。它们合而为一:当下我们才发现,它们从未分离也并无二致,它们是永远相同的。




我们或许会怀疑,了知“胜义谛”是否会使日常生活及一般事物变得很怪异。其实不会,因为当我们了知事物的究竟本质时,日常生活并不会因而变得很矛盾。这称为“了悟二谛”。这表示在究竟的层次上,我们在研究事物的真相;在相对的层次上,我们在研究事物如何依据极为严谨的相互依存定律而发生。相对的世俗世界有它的相对真理(即世俗谛);究竟或绝对的实相也自有真理(即胜义谛)。若不是如此,胜义谛就应该被称为“真理”,世俗谛则会称为“谎言”。但是,胜义谛及世俗谛都是真理、真谛,差别在于我们是以究竟的角度来查看事物的真相,或是以相对的角度在观察事情显现的表相。

    同时了知二谛,具有非常大的实际效益,能够帮助我们面对世俗世界的烦恼。例如,如果某个人憎恨我们并且对我们百般挑衅,通常我们会很生气并有所反击。但是,如果我们了解这只是一种相对的、依存的状况,而且我们明了这二谛,那么,我们就不须要反击。由于不反击,我们既不会造作恶业而伤害到自己,也不会伤害到对方。所以,二谛是很有用的。在这个例子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件事情的发生:相对状况的生起,及由胜义谛的角度了解事情的价值。

    贪欲也是一样。通常我们受到贪欲的支配而想拥有各种东西,如果得不到它们,我们就变得很懊恼,心想:“我必须拥有那样东西,没有它我就活不下去。”或是:“我需要它。”倘若真的得不到它,我们的生活就变得很难过。或者,假如我们拥有诸如珍贵的塑像或花瓶一类的东西,有一天它被刮坏了或打破了,我们也会变得很懊恼,并觉得:“它毁坏了,我好爱它!”然而,如果了解世俗谛及胜义谛,我们就会觉察到:不论是否得到一样东西,我们都可以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经验。因此,我们便不会在意是否得到它;我们并没有建立贪欲的情景,或是在东西被刮伤或毁坏时变得很悲伤。所以,了解二谛让我们能够活得比较自在;而且,一旦我们有了那种深沉的了知之后,我们将可以进而试着使这个相对的世界变得更有利益。一切都变得像一曲戏或一场梦,我们仍然试图要创造一个有利的情况,但是因为已经没有任何贪婪了,我们将以比较轻松的方式工作。

    我们或许会认为修持佛法也是一种贪婪,但是,贪执的欲望与对良善或美德的欲望是有差别的,后者往往被称为“愿力”。在藏文里,这是两个不同的字。“贪欲”表示想要为自己取得事物,含有执着、牵挂、贪婪及自我利益的感觉;“愿力”的涵意是关于良好的事物、帮助他人、知道什么是必要的,并希望做到有必要及有助益的事。随着智慧及内证力的增长,但愿我们的贪欲会减低;另一方面,由于智慧及内证力的增长,我们的愿力将随之增长。

    或许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我们睡着了,并且开始梦到自己被一只老虎攻击而充满了恐惧。这时候,如果有一位有眼神通的人在旁边,他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在做梦,也知道我们梦到一只老虎。因此,这位具有眼神通的人把我们叫醒,并说:“你不需要害怕老虎,这只是一个梦,老虎并不是真的那儿。”当我们看到事物的真实本性(胜义谛)时,我们的愿力就会增长,并且希望做到有用及有助益的事。我们就像是那位有眼神通的人一样,热切地期望能帮助别人解脱他们身上的痛苦。

    我们可以由伴侣的行为看到贪执的影响。如果双方不是非常迷恋彼此,而只是互相喜欢的话,那么,两人可以拥有一种非常甜美及平稳的关系。可是,如果彼此非常执着及依恋对方,只要其中的一个人到某个地方几分钟和别人说话,就足以导致另外那一位伴侣的质询:“你说了些什么?你做了些什么?你到哪里去了?”由此可见,对情的贪执会造成很多困难。智慧开展以后,这种贪执会减低,同时,愿力也会增长。

    在尼泊尔的南摩布达(创古教授师在这儿建立了一个三年三个月的闭关中心),佛陀于成道之前的某一世,把他的身体布施给极为饥饿的一只母老虎及它的几只幼虎。这对他的利益非常大,因为当他看到眼前的母老虎及她的几只幼虎的那一刻,他马上觉悟到以往千次、万次的轮回再生并没有真正带给众生多少利益。他每一次死去之后,身体就被火化、掩埋,从未真正带给任何人多大的好处。那时候,他发现了可以实际利用他的身体做真正有益的事的机会——藉由喂食母老虎及幼虎,他可以拯救许多生命。由于同时具有慈悲心及智慧,他知道藉由如此完全地给予,他可以修持及圆满布施波罗蜜;而且,透过因果的定律,这项功德在来世会成为他开展智慧的助缘。那时候的佛陀,不但看清了舍身喂虎的当下利益,也预见了这项行为会在未来带来极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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