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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中论日光疏 诸佛本智中观空性正见

   
三者.决定二谛之数量:宁玛派自宗无垢光尊者在《宗派宝藏论》中云:“有无解脱一切戏论,二者直接相违故,此外,无论是破与立绝无第三者,决定为二谛之数量。”或于所知法的范围内,除现、空的反体以外,不存在其余所知法的本性,故决定为二谛之数。如《父子相会经》云:“世间知者此二谛,汝未闻他自证悟,此乃胜义世俗谛,永时无有第三谛。”
   

四者.抉择二谛之正量:虽然自宗、他宗的观点有所不同,但此处仅述宁玛派自宗。《宗派宝藏论》云:“抉择二谛之正量者,即以无缘智慧来了悟法界胜义之宗法,解脱一切戏论之所立与所境非心识境界之能立。世俗名言之宗法,尚未解脱一切戏论之所立,与能境的心识所缘二取而了知之能立。决定能如是成立,因为能境识与所境界皆为世俗之本体。如是在胜义的事相上依胜义理论可以成立彼之体相,在世俗的事相上,依取事名言之识能成立彼之体相。”沃巴活佛在《分别见派论自释》中云:“前代智者们说,观察二谛的理论仅有观察胜义空性之正量与名言现法之正量两种,并承许为决定之数量。前者胜义之正量又可分两种,即假相胜义与真实胜义的理论。

后者观察名言之正量亦可分两种:即名言观现世量与净见量。由胜义正量分二的作用力,能以暂时承许观察假相胜义的方式不于轻视下乘见之诸宗。有部派暂许人无我等乃至自续派承许相似胜义之间,以假相胜义之空与无我如实相应地抉择而宣说:下乘诸宗亦直接间接次第成为解脱与一切智智的正道。以究竟观察真实胜义的方式来承许并对应成派所抉择的胜义大空性乃至玛哈约嘎(大瑜伽)所讲的胜义大平等性与大圆满基空的本来清净之真实胜义谛远离一切增益而进行如实相应地抉择,安立为解脱与一切智智之无上正道。同样名言量分二的作用力,以承许名言观现世量的方式来对因乘宗谓集苦(因果)所摄的蕴界生处等不清净的世俗诸现相,远离一切增益而进行如实相应地抉择。

以承许名言净见量的方式来对因乘宗了义如来藏光明之世俗等,乃至密宗玛哈约嘎之世俗大清净与大圆满之基现任运自成的觉性,世俗大清净的自性光明,远离一切增益而进行如实相应地抉择。若无名言的净见量,则如《大幻化网》等中所说成立大清净等亦仅仅是立宗而已,无有能立的正量故。如是不仅观察胜义的正量不能安立,且于胜义量面前说为有者,应成堪忍自体之法。

以名言的观现世量只能抉择五蕴是不清净法,诸如地为固性,火为热性等,无有能力抉择五蕴即五佛、五大即五佛母。因此应以《大幻化网》中所宣说的一因与文字理等比量推测而了知。若从空性的这一反体而言,应以观察真实胜义的理论来抉择胜义大平等的本性,从显现的角度,则唯依净见量方能抉择自性光明与世俗的大清净。”
   

名言二量之间的差别,全知麦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网总说光明藏论》中云:“此处略宣深要,即名言量分有观现世量与净见量两种。略说彼二差别者,分为因、体、作用、果四者。初观现世量因者:自境对一般有法,以如理观察之力所生;其本体者:于自境暂时无欺之智是也;其作用者:对观现世见境,遣除一切增益;其果者:断除余法,趣入暂时所求之义。

复次,净见量因者:即如理现见法性之后得;其本体者:尽所有境之广大智慧;其作用者:对平凡者相续之观现世量不可思议之行境,此量能断除其增益;果者:成就尽所有智也。此二之喻,即如人眼与天眼,净见虽知观现世之境,观现世量却不知净见之境。是故净见量之不共自境者,一尘之上能现尘数刹土,于一刹那现示多劫事业,由无变法界中不动而现示幻化游戏,以离诸分别之智慧,一时能照见一切所知等。一切不可思议之境界,皆于观现世量境前似现相违,并不能成立彼等,而净见量前彼等极为应理并能成立之。

故此净见量者是由法性不可思议理智力而生,具有强力,恒时不欺,即出世、清净、无上、无等者也。是故共同建立量本师等,以观现世道亦能成立,此等应以前者观现世量而建立。彼等不共诸佛行境之不可思议诸法,唯依随顺法性之智慧能成立,即后者净见量方能建立彼等也。

如是一切诸法本为正觉等诸甚深义,唯依观现世量不能成立,亦并非无能立之量,故应精通此等要义。”通过上述抉择二谛的正理及其殊胜不共的作用力,将第二转、第三转法 lun与自空、他空之观点以及显宗、密宗,尤于密宗中新旧派的一切究竟密意均一味地抉择为圆融无违了义的观点。
   

归摄上述关要,《分别见派论自释》云:“总而言之,以观察胜义之量来抉择时,色法至一切智智以及基道果所摄的一切法均安立为暂时与究竟的无实与大空性。其次,以观察名言之量来抉择时,现相与实相安立为清净与不清净的两种类别,应如是了知自宗所述正确了义的观点。”

五者.思维一异体:宗喀巴大师在《善解密意疏》中云:“此是说如芽一法之体,亦可分世俗与胜义二体,非说芽之一体,观待异生与圣者分为二谛。”又云:“此中则说二俱有体。又彼体性,亦决定不是非一非异,诸有法体若异空性,反成实有,故是一体观待为异,如所作与无常。

《菩提心释》云:‘异于世俗谛,真谛不可得,说俗谛即空,唯空即世俗,离一余亦无,如所作无常。’前四句义,谓非离世俗别有异体之真谛,即诸世俗法谛实空故,谛实空性亦即于世俗事上而安立故。后二句义明无则不有之关系决定,复为同一体系,如所作与无常是一体性。”萨迦班智达与果仁巴大师云:经中讲述承许胜义与世俗一异体均各有过失,其密意从胜义的角度而言,胜义中远离一异体的戏论故。

若从名言的角度而言,犹如有事无事般是遮一之异体。自宗全知麦彭仁波切在《众论难题释》中云:“仅以真实胜义安立为胜义谛,身口意三门所境的名言诸法皆安立为世俗谛,尔时二谛即遮一之异体,由于一切名言在胜义中不住故。从假相胜义的角度而言,二谛即是一体异反体。”

《分别见派论自释》云:“总的来说,中观自续派在观待假相胜义量所境的基础上只能安立为二谛即一体异反体的差别,若观待究竟应成派的见解,在胜义量面前二谛的自体是远离一与多体的。

然而名言量的所境实相与现相二谛者,其现相、实相相同的自性清净涅槃法与现相、实相不同的轮回法,此轮涅二者在实相中一者存在另一者不存在的差别,犹如有事、无事,故承许为遮一之异体。”《菩提心释》中所例举的无常与所作是指现空二者必须在互为观待的基础上才能成立,若一者存在,另一者不存在,根本无有是事。所以并非说现空二者是一体,而是宣说互为观待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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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释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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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承许二谛异体一体者,则如《解深密经》中所说各有四种过失。
   

首先,承许二谛异体犯有四种过失的这种情况:一是一切有法为世俗谛,一切法性为胜义谛,若许此二异体者,应成胜义谛非为世俗谛的本性,如瓶柱般互为异体,其一者非为另一者的体性相同;二是应成证悟胜义谛者亦不能获得涅槃,由许二谛异体故。

除胜义谛以外,还有单独的世俗法存在,这样未能断除善恶业故不能获得涅槃;三是尽管现证胜义谛者亦应成不能断贪等烦恼,二谛异体故。本来补特伽罗的心相续中不可能同时生起轮回过患与涅槃功德,但许二谛异体,那么其相续中证悟胜义谛产生涅槃功德时,却不能遣除异此之烦恼业障;四是胜义谛应成不是世俗谛的空性,许二谛异体故。那么胜义谛亦不成真实胜义谛。
   

其次,承许二谛一体犯有四种过失的这种情况:一是胜义中诸法无分、世俗谛中诸法亦应成无分,世俗中的柱瓶等法似乎皆应成一体无别;二是如依世俗法生贪心等,依胜义亦应生起贪心等,(本来胜义空性的智慧是贪等烦恼直接的对治法,然因承许二谛一体,故世俗法是贪等烦恼之因,胜义法亦应成贪等烦恼之因);三是世俗法为根识之行境,胜义谛亦应成根识之行境,(本来胜义谛是超离一切分别寻思,是不可思议的境界,然因承许二谛一体,故世俗谛是分别识之行境,胜义谛亦应成分别识之行境);四是世俗法勿须寻觅修持现量可见,胜义谛勿须修持亦应成自然可证,因为承许二谛一体之故。

戍贰(彼者广说)分二:一、以能境量而世间无害;二、以所境二谛而世间无害。

亥壹(以能境量而世间无害)分二:一、宣说能观察名言量;二、以彼无害观察胜义量。

甲一(宣说能观察名言量)分二:一、能境正量与非量之分类;二、以彼量所境相。
乙一、能境正量与非量之分类

妄见亦许有二种,谓明利根有患根,
有患诸根所生识,待善根识许为倒。
   

不仅一切所知法分有真妄二谛,妄见诸法之识亦承许有二种,一谓没有被现前错乱因缘损坏的明利诸根,二谓已被现前错乱因缘损坏,即残不健全的有患眼根,其有患诸根所生之识,若观待未被损坏之正常根识则承许为颠倒世俗。
   

若能以理探究根、识之间的关系与差别,则能了知诸识的产生源于诸根。若根有残缺或染有病患,其生起见闻觉知等识则与正常根识截然不同。比如患有眼翳者所见之空中毛发等能境识皆为非量,能见器情诸法的无坏根识皆为世间正量。诸根残缺的原因,宗喀巴大师在《善解密意疏》中云:“内身所有损坏诸根之因缘,如眩翳者黄目等病,及食达都惹药等。

达都惹即商陆,误食彼果便见一切皆成金色。等字摄疫病等。身外所有损根因缘,如照镜、于空谷等处歌唱,春季日光与砂碛等境界现前。尔时内根纵无损患,如其次第,亦见影像、谷响、阳焰水等。由幻师咒及所配药等当知亦尔。意根之损坏因缘,如彼咒药,及邪教、似因、睡眠等。此说睡眠是六根中意根之损坏因缘,故说此师许梦中有根识,实属邪说。

由是当知无始时来二种我执无明等损害,非此所说损坏因缘,此唯取前说现前损坏诸根之错乱因缘等。”此说种种坏根原因中,无论出自何种,一旦根染病患,则所生之识均为颠倒虚妄。因此佛经中云:“明利诸根所生识,器情诸法为正量,有患诸根所生识,毛发二月为非量。”这亦说明了真世俗与假世俗的差别,然此真假之别仅于世俗谛中有,胜义谛中绝无此等分别。若安住世俗谛时所许的观点与世间正量有害,则当予以遣除,中观师抉择圣者根本慧定的境界时所许的观点恰非如此,故于世间根本无害,这是从能知量来明示世间无害之理。

乙二(以彼量所境相)分二:一、总说所境正倒之差别;二、别说颠倒著境于名言量前亦不成真实。

丙一、总说所境正倒之差别
无患六根所取义,即是世间之所知,
唯由世间立为实,余即世间立为倒。
   

不仅能知识分有真假,所知境亦分有真假之别。未被错乱因缘所损坏的无患六种根识所取之义,即是世间之所知,此所知法唯由观待世间根识面前安立为真实世俗,其余有患诸根识所境之法亦即观待世间而安立为虚妄无实的颠倒世俗。
   

对世间的认知,如上所述有两种:一是未入宗派、普通凡夫人的世间;二是安住分别心境界的凡夫圣者共同根识之世间。这里主要从凡圣共同识之世间来说,健全无有病患之六种根识所见闻觉知的一切诸法,即世间的真实所知法,是随安住世俗谛而抉择的。本论中所述非如唯识承许八识,而只许六识,颂词直接的意义亦即如此。所谓的六识均各有其根,未染病患的明利诸根所生之识前的一切所取义,此相对于世间意来说,为真实所知法。

此世间意所通达的一切所知法亦是中观应成派所许的真世俗,这种讲法与他宗略有不同。全知麦彭仁波切与沙格西辩论时说:“中观应成派亦承许世俗中有缘起显现的一切所知法。”因此在不以胜义理论详加观察的情况下,世间意面前依缘起显现的一切诸法是应成派所承许的真世俗,无患的能取与真实所取皆为世俗谛所摄故。如是了知正世俗的所知法后,尚应了知何为倒世俗的所知法。当知仅仅观待世间意所见之法为真实所知,其余染有病患的六种根识所取之义,虽是世间意,但暂时亦有相似的觉受,此法不仅胜义中无,且于世俗中亦不能真实成立,故为倒世俗的所知法。
   

总之,分别能知与所知的真假,全知麦彭仁波切说:中观应成派所许的真假世俗,并非仅于所知上安立,于能知上亦有真假世俗之说,故于能知、所知各自安立有世俗的真假。此等唯是观待世间而能如是安立,乃为应成派不共抉择的独特观点。

丙二、别说颠倒著境于名言量前亦不成真实

无知睡扰诸外道,如彼所计自性等,
及计幻事阳焰等,此于世间亦非有。
   

被无知睡眠诸障所扰的诸外道者,熏染了邪宗害缘的所执知见,心相续中充满了遍计无明等邪见,还自以为悟入真实。实际上彼等连世间普通人所共知诸法的生灭等理尚未正解,而欲超出世间岂有可能。如同攀树者未握后枝、已放前枝,必定坠落于深渊峡谷恶见之中不能自拔。由彼未能善知二谛,非但不能获得解脱妙果,且致堕落恶趣深渊,如彼外道论中分别所妄计的喜、忧、暗三德自性等,以及世间人所妄计的幻事、阳焰、影相等法,纵于名言世间中亦决定非有。
   

被粗重的遍计无明所障的诸外道者,格外具有不共于普通众生未有的遍计执著,如颠倒妄执神我、大自在天等有真实堪忍的自体。此等唯由粗大分别心所遍计而已,实际上不仅胜义谛中没有,且于世俗谛中亦根本不会存在这种所知法与能知之量。

不仅外道所遍计之法不成立真实所知境,就是幻术师以咒力所幻现的大象、骏马,或阳焰水等亦皆于世间中不成真实所知法。凡是真实者必须是明利诸根识能现量所见的,而象、马等幻事是被咒力所蔽净根的患根识之所境,明利诸根识不见故。如由内在习气成熟与睡眠而生之梦境,在名言谛中谁亦不许此为真实所知法,其能知非真实正量故,唯属倒世俗类。

甲二、以彼无害观察胜义量

如有翳眼所缘事,不能害于无翳识,
如是诸离净智识,非能害于无垢慧。
   

比如患有眩翳的眼识所缘的毛发等事,不能害于无眩翳的明利根识所缘之事,如是诸离无漏净智的凡夫识非能害于圣者的无垢智慧。
   

虽然名言谛中暂有正量,但在依靠胜义理论抉择空性时,可以无疑遮破名言量的一切能知所知,与此相反,名言量却不能危害胜义量。比如患有眼病者,将白色海螺见为黄 se,此根本不能害于无眩翳之识。因其乃翳缘所致的幻有,非真实有,本非明利根识的所见境故。如是众生因无明痴心所有的二取执著等诸法,不仅圣者于根本慧定中不见,亦无二取执著,因为凡夫以无明妄心所量之境本非圣者无漏智慧的所量境故。

所以如眩翳般的无明根识不可能害于远离二取分别实执的出世无垢智慧。以此比喻观察之理亦能强有力地遮破他生宗向中观师所发(世住自见许为量,此中何用说道理,他从他生亦世知,故有他生何用理)的世间妨难,对此亦作了以彼无害观察胜义量的真实回答。

亥贰(以所境二谛而世间无害)分二:一、倒境世俗谛以释词而说;二、无倒胜义谛以比喻而说。

甲一、倒境世俗谛以释词而说
痴障性故名世俗,假法由彼现为谛,
能仁说名世俗谛,所有假法唯世俗。
   

由无明痴障遮蔽了究竟实相的本性,令分别心不得现见,且以无明痴心颠倒妄执,对本无自体之法增益为实有,故名为世俗谛。此等缘起和合而假有之法,皆由彼诸无明习气增上妄执之力而现为谛实,故大能仁佛陀亦于具迷乱习气及分别心的众生面前说名为世俗谛。观待已断无明痴心、现见外内诸法之粗相与相续如影如幻无实本性的阿罗汉,以及圆满见法无我空性的圣者菩萨而言,则所有一切假立之法唯是世俗,非为谛实。
   

《楞伽经》云:“诸法世俗生,胜义无自性,无性而迷乱,许为真世俗。”此等诸法均观待于无明众生增上实执的习气力而安立。本论自释云:“此色心等由有支所摄染污无明增上之力,安立世俗谛。若在已断染污无明,已见诸行如影像等声闻、独觉、菩萨之前,唯是假法全无谛实,无有实执故。此唯诳愚夫,于余圣者,则如幻事是缘起性见唯世俗。”但自宗承许声闻罗汉对无分微尘与无分刹那生起实有的执著,独觉罗汉亦对无分刹那识执为实有,仅从这一角度而言,亦可安立为世俗谛。

总而言之,此处必须了知的一个甚深关要,全知麦彭仁波切在《文殊上师欢喜教言论》中云:“诸经论中安立了二谛的两种方式,一是观察实相的胜义量而分,即安立空性为胜义谛,显现为世俗谛。二是观察现相的名言量而分,即安立实相与现相相同无欺之境与有境为胜义谛,反之则为世俗谛。此二种分法中,虽然后二谛的本体亦是空性,但此处主要是以前二谛而安立,其中亦有真实与非真实两种分类(两种意义)。

安立非真实之理,所谓“真实义”者,指诸法的实相是从自性不成立的空性反体而言,所谓“世俗”者(按藏文之义直译为诸假),是指生等现相仅于凡夫众生面前遮蔽空性,应该如此理解,而不应理解为凡是世俗谛皆为欺诱之虚假,亦不应理解为其能恒时遮蔽空性,因为在诸圣者面前,空性与缘起现法互作明现(依空性了达缘起,依缘起了达空性),故唯一显现并不能障蔽空性。然以对显现实执之愚痴力将诸境法自性颠倒而取,故为遣除诸所化众生的邪分别执,具大悲方便的本师为相应所化众生的相续而将显现宣说为世俗,亦为易于证悟胜义谛而安立如是名相,实际上显现与世俗是一义。

由于现者虽然显现,仍应理解为无实(现而无有自性),由无实故非宣说现法为颠倒,应理解其本体为空性而安立为无实有。若如显现般能存在实有者,不应安立为世俗,否则其应成不空之法,然以理证能真实观察、抉择所知中不空之堪忍法毫许无有,因此在一切所知的范围内仅偏堕于现空任何一边之法一个亦不存在,诸法在本性中本无故,凡是宣说正理者不应承许如是存在之法。

总之,所言“世俗”者,仅仅宣说了正在显现时其为空性,此外,若仅从世俗的句面去理解,认为是有过患卑劣之法,并将其与空性作极大主次来分别,则难以产生中观的清净正见。故应安立无实有之显现为世俗,自性不成之空性取名为胜义,实际上彼二本无主次之分,从色法至一切智智间皆能推知此义一味无别(没有高低之别),若能了达此理,则于所知法的范围内,较其更为重要者,是绝无仅有的。如果认为空与法界无二之智慧等法的本体不空,则与法界应成异体。实则不然,法界大平等性故。应了知为现空无二、本来清净之本性。若能如实了悟二谛一味的究竟实相,乃为中观之正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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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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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颂中所说‘痴’的认定与本论自释中所说“如是由有支所摄染污无明增上力故,建立世俗谛。”自宗、他宗对此认定与诠释《自释论》中的教证有着较大的差别。格鲁派在安立应成派的不共八大难题中承许声缘圆满证悟法无我空性的根本依据,是对外内诸法产生的一切实有执著的种子均释为烦恼障。不仅在《善解密意疏》中讲到此义,且于《菩提道次第广论》中亦如是说:“何者为痴?谓执内外诸法由自相生,增益自性之心,此为无明。

如《四百论释》云:‘若识增益诸法自性,由彼染污、无知增上贪著诸法是为流转生死种子,于一切种永灭除故,即便安立生死还灭,为显此义故颂曰:‘三有种为识,境为彼行境,若见境无我,三有种当灭。’此显由见境无自性,于一切种破除贪心之因、三有的种子心识,安立声闻独觉及得无生法忍菩萨生死还灭。又即说彼是为实执,‘如身根于身,愚痴遍安住,故坏痴能坏,一切诸烦恼。’

《四百论释》云:‘痴于诸法分别谛实极愚蔽故,遂于诸法增益实性而转。’如是若许无明是生死根本者,则于《入中论》与《显句论》中所说的萨迦耶见为生死根本不应道理,主要之因不容有二故。其无明与萨迦耶见,其他论师在论述中士道时已为述讫,此乃月称论师所许。其他中观师承许所知障的执法为谛实,此许为无明。并谓染污无明,如前所引《四百论释》说此为染污。

《入中论自释》云:‘由此能令诸有情类,于观如所住事而起愚昧,故愚痴无明,法非有性而强执增益,于见自性障覆为性,名为世俗。’又云:‘如是由有支所摄染污无明增上力故,建立世俗谛。’说为十二缘起初支,故为染污非所知障。若尔,则何为所知障耶,此后当说(仅以实有执著的习气才是所知障)。

故十二支中初无明支,是生死根本,又说萨迦耶见为生死根本者,以无明是总相,萨迦耶见是别相,故此二并不相违。其无明者,以明为违品,其明亦非任随何明,是了达无我之真实义智慧。其违品非唯无慧及所余法,而是与彼相违之实执,即增益有我者,亦即法我与人我二种增益实执。此二均为无明,是故宣说萨迦耶见为一切烦恼之根本,并非不宣说无明为本,如‘乃至有蕴执,尔时有我执’。此说法我愚之无明为人我愚之因,显示无明中二执因果之理,故说萨迦耶见除无明外,为其余一切烦恼之根本均不相违。若不此解论师意趣,说生死有二根本,则相违之过失极难断除,如是明无明之理为龙树菩萨所许。

《七十空性论》云:‘因缘所生法,若分别真实,佛说为无明,彼生十二支,见真知法空,无明则不生,此是无明灭,故灭十二支。’《中论》二十六品云:‘若永灭无明,诸行当不生,能灭无明者,由知修真实,由前彼彼灭,后彼彼不生,纯一大苦蕴,皆当如是灭。’又与‘乃至有蕴执’说执蕴为生死根本,极相符合。又为圣天菩萨所许,如前所引‘如身根于身’等及‘生死本为识’等明显宣说。

又阿阇黎于《中论》等尽其所说,破除所破,所有正理,一切均为破除愚痴,于诸法上增益自性,为破如此增益实执,显示诸法皆无自性故说种种正理。此诸正理均为破除无明实执而立。”又在《菩提道次第广论》中云:“如佛护论中云:‘为何义故宣说缘起。答曰:阿阇黎耶大悲为性,则诸有情为种种痛苦所逼,为解脱故,欲显示法之真如实性而随说缘起。’

故云:‘见非真系缚,见真实解脱。’何为诸法真实性?答曰:谓无自性,诸无智者,由愚痴暗障蔽慧眼,而于诸法分别自性。由是彼等遂起贪嗔,若时了知缘起性,发慧光明消除痴暗,由智慧眼照见诸法无自性本体,尔时无所依处,贪嗔不生。”

在解释《中论》第二十六品结合文云:“问曰,汝已宣说以大乘教转入胜义还是以声闻教转入胜义呢?答曰,无明覆后有”等。第二十七品结合文云:“问曰:汝今当依顺声闻乘契经边际,显示恶见行相非有耶?答曰:说过去时生”等。

故佛护菩萨亦承许增益诸法自性,为十二支初支无明及许声闻、独觉证法无我均极明显。是故声闻独觉证法无自性的最大能立,当知即此以法我执为十二支无明之理。”噶玛巴不动金刚的《入中论注释》中在讲到应成派的观点时,亦同样承许一切实执为烦恼障。
   

宁玛派自宗全知麦彭仁波切在《辩答日光论》中云:“佛护菩萨的《中论注疏》云:‘诸有情为种种痛苦所逼,阿阇黎龙树为令众生解脱的必要而以大悲心造了《中论》。又云:执著诸法而生贪嗔,若能了达缘起则能断除痴暗,以无实有法、不生贪嗔故。’《四百论》云:‘三有种为识,境为彼行境,若见境无我,三有种当灭。’

《四百论释》云:‘若识增益诸法自性,由彼染污、无知增上贪著诸法是为流转生死种子,于一切种永无灭除故。’《入中论自释》云:‘由其无明愚痴,令诸众生不见诸法实性,于无自性诸法增益为有,以障蔽见实性为体,名为世俗。’又云:‘由有支所摄染污无明增上之力,安立为世俗谛。’

《六十正理论》云:‘许诸法实有,当起贪嗔见,受剧苦暴恶,彼彼起诤论,彼为诸见因,无彼惑不起,故若遍知者,见惑者蠲除。’他宗依上述教证来抉择诸法的实执乃为轮回根本,亦是染污的本性,依此产生贪嗔等故。若以了达缘起本性,则能断除彼诸实执,所以承许一切实执为烦恼障。

对此答曰:一般对诸法产生实有执著的是无明痴心,并以此转生轮回,由痴心故取名为烦恼。若能了达缘起本性者,则能遣除由无明痴心产生的贪嗔烦恼,在内道诸宗均能如是成立。然而此说教证建立一切实执仅仅是二障中的烦恼障,这一观点却不能成立。

龙树菩萨云:‘一般中需除特殊,于诸教典极珍视。’若不了知诸法本性而起无明痴心等,如何转生轮回呢?答曰:‘慧见烦恼诸过患,皆从萨迦耶见生。’当知如是再三地说了俱生萨迦耶见是轮回的根本,亦是生起烦恼的根源等。问曰:以无明障蔽了诸法无生的实相本性而现为生等世俗,此于谁前现为谛实呢?答曰:以有支所摄的无明众生面前,以痴心见为谛实。然于现而无有实执的圣者面前,不见谛实而仅见为世俗。如云‘所有假法唯世俗。’如是所说等即可了知。

问曰:《七十空性论》中说:‘因缘所生法,若分别真实,佛说为无明,彼生十二支。’此岂不是直接宣说了实执为轮回的根本吗?答曰:如上所述,实有执著的无明(法我执著之无明)中产生(人我执无明等)十二支,如《中论》云:‘众生痴所覆,为后起三行,以起是行故,随行入六趣。’即是无明的部分或与无明相应的我执痴心生起轮回的缘起法。

因为又在《中论》十八品中云:‘内外我我所,尽灭无有故,诸受即为灭,受灭则身灭,业烦恼灭故,名之为解脱。’虽然断除俱生我执是远离轮回的缘起,但无明习气地乃至不可思议生死之间的缘起,在尚未获得佛地之前是不会断尽的,诸经教中皆如是说。所以非但余支由无明而生,一切障碍的根本亦依无明而起,其对治法,即是证悟空性的智慧。

《中论》中所云:‘业烦恼非实,入空戏论灭。’问曰:《中观四百论》中所云:‘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等断痴者,则一切烦恼随断。又云:‘欲断无明者,必见缘起法。’缘起之义亦即讲到自性空。龙树菩萨又于《六十正理论》中所云:‘若计有所住,曲惑毒蛇缠,谁之心无住,不为彼等缠。’等诸多教典中难道不是明示了实执是烦恼障吗?答曰:不仅实执取为烦恼的名相较为应理,一切痴心亦可取名为烦恼,此理谁亦不敢否认。因为经论中再三地讲到了不知诸法法性之无明取为烦恼的名相,仅依这一点承许为二障中的烦恼障。

是则在《吉祥鬘经》等经中亦讲到无明习气地取为烦恼之名相,一般痴心与一切颠倒之分别心均取为烦恼的名相,如是取名者多不胜数,这一切难道不是都许为烦恼障吗?那么应有根本不存在所知障的过失。而应成派自宗的大论中,实执仅仅是烦恼障、不是所知障的理据却只言未提,故仅以烦恼的字句不能成立如是观点。若能如是成立者,则于中观自续派亦应需承认上述观点(一切实执应许为烦恼障),因为亦有与此相同的教证故。如《中观庄严颂》中所云:‘见法空智者,依修无自性,轻易断倒识,所生诸烦恼。’等这种文句曾于自续派的诸论中亦出现过,应如是了知。”
   

虽然上来已述,一切空性为胜义谛,一切净不净显现为世俗谛,而此处所讲的世俗谛是指具有实执分别心的所境,亦即十二缘起之一的无明痴心之所执境皆为世俗谛。有此执者为凡夫众生,无此执者为圣者。因为在轮回中凡是具有无明痴心,就会障蔽诸法本性,亦就无法体认到人无我空性等的本面。如般若经云:“诸法无所有、无所得,愚夫不知,谓为无明。”依假立缘起和合而暂现的此等诸法,虽无毫许真实堪忍的自体,但相对于具有实执分别心的无明众生而言,仍可称为世俗谛,以彼习气增上力故认为器情诸法真实存在而起执著。

本论自释云:“若相对于已断无明实执的声闻、缘觉、菩萨,则于诸法现见为缘起假立,唯是世俗、全无谛实。”由于圣者对器情诸法不起同于凡夫实执的分别心。虽然诸法仍有显现,但现而无有实执,对此唯谓世俗、非谛实之称。故有执著者为谛实,亦名世俗谛,无执著者无谛实,唯名世俗,是有现而无执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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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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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二、无倒胜义谛以比喻而说

如眩翳力所遍计,见毛发等颠倒性,
净眼所见彼体性,乃是实体此亦尔。
   

比如患有眼病者,由眩翳力增上所遍计,现见器皿中有毛发等相,实际皆为颠倒幻性,因为无翳患之净眼根识不见此等幻相,所见唯彼清净器皿的体性,是名言中的真实体相。如是圣者的无漏智慧不见二取诸法,所见乃是万法在胜义中的清净实体此亦应尔,(如净眼不见器皿中有毛发,无漏智不见二取诸法亦与此相同)。义即“无明痴力所遍计,见五蕴等颠倒性,净慧所见彼本性,乃为真实胜义性”。
   

何故以比喻来说明无倒胜义谛呢?因为真实胜义谛是超离一切言思分别的,故依比喻来作相似的表述。虽然毛发、虫蚁等幻相在名言谛中不成真实的所知法,但在翳眼看来,器皿中的毛发、虫蚁等是千真万确的,当知此等唯由眩翳力所有,故为颠倒幻性。从比喻直接的意义又分为真假的差别,翳眼所见为假世俗,无翳明眼所见为真世俗,亦即世俗中的真实所知法。

“乃是实体此亦尔”一句,是指对真实谛的体性,凡夫分别识与无漏智慧所见亦可以此比喻阐明彼二有真妄之别。因为凡夫众生以能知的分别心,将一切所知法执为实有,由无明痴心和业障所产生的二取诸法,认为是实实在在的有,如翳眼见器皿中有毛发虫蚁般而成世俗谛。

由于本来清净的无漏智慧与法界本性一味,其本性又是远离一切边执戏论,故二取、三轮等诸法更不可能存在,犹如净眼者明见器皿中本无毛发、虫蚁等相同。所以众生在世俗谛中由分别实执产生的二取诸法,正如以眩翳力增上明见器皿中遍满毛发虫蚁等幻相一样。这样观待圣者的无漏智慧而言,一切众生的见闻觉知等诸法皆为假立、颠倒的,均由习气分别心所造与业力所现前,绝非自相实有。

如《般若摄颂》云:“不见诸色不见受,想无可见不可思,若心意识都无见,如来说此已见法,有情自言见虚空,观待虚空如何见,佛说见法亦如是,非见余喻所能说。”由于胜义谛的大空性本非分别心的所境法,故观待分别心而言是不可思议的。若能在认知二谛真理的基础上实地起修,才能有力地渐灭实执分别心,唯有在甚深智慧渐趋增上的情况下,才能促使心相续中的执著日趋减薄,以致彻底灭尽。

因而对上师三宝的信心亦会日益增上稳固,取舍因果亦会越来越细。诚如莲花生大士所云:“是故见比虚空高,取舍因果较粉细。”这样才能真实通达胜义谛的本性,以此胜义智慧,灭尽二取、断除二障后才能真实现前本来清净的大法界。

戌叁(故说何境于世间有无妨害之差别而结尾)分二:一、观察真实义时世间无害;二、世间自义于世间有害。

亥壹(观察真实义时世间无害)分二:一、世间不应正量;二、此非量故不害正量。

甲一、世间不应正量

若许世间是正量,世见真实圣何为,
所修圣道复何用,愚人为量亦非理。
   

倘若在观察真实义时承许世间的一切皆为真实正量者,则应成一切世人已断无明痴心,现见真实义了。既然世人已见真实谛,那么诸大圣者又再宣说胜义谛法到底何为?或于勤苦所修之圣道复有何用?如是有众多过失,故说世间愚人所见为正量亦决定非理。
   

如果在抉择甚深法界的胜义本性时,认为通达一般所知法的能知识,即世间意是正量者,应成了达真实义,如果世间普通人就已见到真实谛,那么佛陀与大乘的圣者菩萨再为宣说胜义谛法岂不是应成无义,还有超出世间之大乘见道、修道等亦应成无有任何必要了,因为汝许在抉择胜义谛时,世间意即为正量故。

而这些道地分位又是通达胜义谛必经的途径,如修行布施、持戒、闻思空性理论等皆为修积福慧二种资粮的最胜方便。因此若许世间意已有通达真实谛的正见者,那么此等道地及其修行,难道不是应成多余了吗?或勿须修积二资就能成就佛果,对此内道弟子谁亦不会承认,有极大过患故。当知相对于尚未了达真实空性的凡夫愚识来说,决定非为正量。
   

此等分辨之义是承接他生之理而来,应成派在驳斥有部宗承许他生的观点时,令其例出成立他生的理由,因而他生宗以“世住自见许为量,此中何用说道理”的观点回辩中观师。中观师又以观察世间意是否正量的理论已答破他生宗的观点。

不仅《入中论》、且于《十地经》、《三摩地王经》等经论中皆如是承认世间意的一切见闻觉知均为虚妄假立,绝非正量。如经云:“诸比丘!胜义唯一,谓涅槃不欺诳法,一切诸行皆是虚妄欺诳之法。”因此若许世间意是正量或真实所知法者,会有无明痴心所通达的是法界真谛等极大过失。然则观待圣智、法界本性而言,具有无明痴心的凡夫众生如同盲人般无法透视法性,其见、闻、触皆非正量故。还有若许分别心是正量,世人分别心是轮回的根本,那么所通达的法界本性是否亦应成了转生轮回之因或感受痛苦的根本,事实却并非如此。

是故当知,分别心并非正量,它是一切过患、痛苦的根源,唯有无漏的智慧才是真实究竟的正量,应当了达分别心的本体是空性。若仅仅认知本体空性尚不足够,还需要安住空性的本体上,不执外境的好坏、净秽,专注分别心的胜义本性而实修实证,才能有效地遣除相续中串习已久的执著心。
   

初修时,可以将分别心与虚空融为一体,附带一心祈祷上师加持,其次再以甚深理论抉择本性等相似起修,这样勿须多久,很快于心相续中产生不可思议的觉受,速能减弱实执烦恼之力,以致最后全然灭尽。总而言之,观待无漏圣智而言,其分别心所见皆为虚妄颠倒,故于抉择胜义谛时应成派说,世间意识根本不成正量。

甲二、此非量故不害正量

世间一切非正量,故真实时无世难。
   

承接上述道理,许世间一切皆非正量,故于抉择真实义时,亦决定无有世间妨难。
   

在抉择胜义谛的大空性时,世间一切都是由分别心所虚妄假立的,如此建立亦不会招来世间妨难,因为非量不能害于正量故。虽然世俗诸法虚妄无实,法界本性亦本来如此,但为现前法界本性,则于世俗中必须修积与其相应的二种资粮。若福德因缘尚不足够,法界本性亦决定不会现前,比如衣服上的污渍虽是暂时性的,但亦必须依用肥皂才能洗涤清净。

同样法界本性虽是本来清净,但欲通达或现前其本性者,则必须修积二种资粮,以此来清净心相续中暂时的一切垢染后,才能现前本来清净的法性。这样观察分析可知,在抉择胜义谛时,诸法皆为大空性的本体,决定无有世间妨难。

亥贰、世间自义于世间有害

若以世许除世义,即说彼为世妨难。
   

在暂时安立世俗谛时,若以世人共许之法来破除世间义者,即说彼之所立决定为世间所妨难。
   

如上所述,以圣者的无漏智慧所见即胜义本性,凡夫分别心所见闻觉知的一切法即世俗谛,尔时若许诸法无生无灭等,非但不能安服世间意,并且会使之愤慨不平。因此观待众生的分别心、安住名言谛而宣说世俗法时,亦有世间意的暂时正量,在世俗中生灭等缘起法的存在亦是无可否认的,故于世间意面前应许为有。

所以在加有胜义、世俗鉴别的情况下作相应的抉择时,胜义中无生,世俗中有缘起生等都是圆融无违的。本论自释云:“如有人说,我物被劫。余人问曰:为是何物,告曰是瓶。他若破曰:瓶非是物,是所量故,如梦中瓶。以世间共许事破除世间义,如是等境即有世间妨难。若时安住圣人知见以善丈夫而为正量,则无世间妨难。智者当以此理观诸余事。”
   

关于有时有世间正量之妨害,有时无世间正量之妨害的这一问题,智者应当善加分析至关重要。也就是说,在抉择圣者入根本慧定的境界时,世间正量无害,出定位随顺世间名言谛、承许五道十地等时,若相违世间正量,则有妨害。此义请详见于《定解宝灯论》第七问答义中。

酉贰、世间名言亦无自性他生故世间无害

世间仅殖少种子,便谓此儿是我生,
亦觉此树是我栽,故世亦无从他生。
   

比如世间生子,首先是仅殖父精母血的少许不净种子,待十月胎满生下其子,便谓此儿是我自己所生,又如种树至长大后亦觉此树是我自己所栽,是故世人亦无承许从他所生。
   

此他生不仅胜义谛且于世俗谛中亦不能成立,譬如世人生子,亦就是说一个新生命的完成,其业识因缘固然是主要条件,但若缺少父精母血的不净种子以及辅助成长之增上缘,亦就无法有新生命的形成。故佛经中说:“胎生者,乃由业识,父母精血和合而受生。”待子降生之后,无论长到多大,父母仍谓彼子是自身血肉的组成部分。如果是自相的他生,怎么可能依父母的不净种子而出生自子呢?

又如一人在几年前种植了一棵树种,多年以后再来看此参天大树,仍谓此树乃我亲手所栽。如是依世间常言来看,似乎皆有一体的观念,并未看成客观外在的独立他体。如果连普通世人皆未直接承许他生,已入宗派并随正理者又怎么可以说诸法是从他所生呢?在抉择胜义谛时,一切诸法均为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固然无有任何生灭之相。一般世人虽然承许有生,但此生亦不过是在尚未观察的情况下暂有的缘起生。

由是当知,中观应成派就是在不以理论观察的情况下仅以世俗为方便承许,因其主要宗旨是抉择胜义谛的大空性,必须以此方便所生的智慧才能如实地抉择。尔时将一切诸法悉皆划归为本来无生的大空性。所以方便暂许的世俗谛,不过是通达胜义谛的一种必需途径,故谓世俗谛是方便,胜义谛则是方便所生。中观应成派一般不随有部、经部、唯识之理详加观察世俗谛,而仅随世人无患六根识所见闻觉知的一切法,方便暂许此等为世俗谛时,亦只能说是生果,并未说是他生,更勿须安立为自相的他生。

以世间常言足以证明,世人皆说彼子是我生,此树是我栽,亦根本未提及他生之理,故世俗中决定不成立有他生的堪忍自体。彼宗此许的主要原因,是生果之因缘并非自体而是他体法,其中必有一个因缘聚合的自性生,许此为自性实有的他生。而中观应成派破他生的理论是打破实执、通达空性的捷径方便,其自宗本意是不分二谛,不加任何鉴别,着重抉择的是法界大空性。

然于后得位中不以理论观察的基础上仅随世间名言承许世俗法,在如是方便暂许之时,亦尚未承许过有自相之他生,是故此生根本不能成立。当知该颂中所说二喻的必要,是为明示内外器情诸法本无自相他生之理,并非从肯定方面来安立自生等。总而言之,中观师对有实宗承许他生的观点所作的回答是,世间名言亦无自性他生,故世间正量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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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叁、如是破之功德

由芽非离种为他,故于芽时种无坏,

由其非有一性故,芽时不可云有种。
   

由芽并非是离开了种子而另有一法为自性之他,故于产生芽果之时,种子亦无坏灭之相。由其非有一性的缘故,当芽果产生时,不可云为还有种子的存在。《广大游戏经》云:“有种芽亦尔,非种即成芽,非异亦非一,法性非断常。”
   

该颂总结破他生之功德。以理观察的结果不仅胜义中不存在他生的自体,且连名言中亦无自相之他生。因为芽果并非绝然离开了种子而有独立的自体存在,否则认为当芽果产生时,种子已灭则是断见,若认为产生芽果后,还有种子的存在则是常见,所以种芽非为自性的他体法。若是如幻般假立的缘起因果法,亦根本没有必要作观察。

比如石女儿本来不存在,则于石女儿的观察纯属多余。是故中观应成派在以理观察时,对生果的种子既不说坏灭,亦不说不坏灭,因为抉择的结果不仅胜义中无生,就世俗谛中亦根本不承许有堪忍自体之因产生堪忍自体之果。然而在不以理论详加观察的情况下观待缘起假立可以承许为坏种子后产生芽果,此唯是假立

缘起生。即使正为眼识所现见之法,亦遍寻不得堪忍的自体如同虚空,其本体是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有者会借此生疑说:既然一切都是空性,则地狱、天堂、净刹、业果等是否已成断灭,那么亦不需要感受其相应的果报了。

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怀疑,当知正因为诸法是空性,依靠缘起才能显现,正因为是缘起现法,才是自体本空的。龙树菩萨云:“了知诸法即空性,一切业果缘起生,希有又此极希有,希奇又此极希奇。”以此显然可知,并非现空相违而建立胜义谛的单空,而是诸法正现之时,其本体空性,正空之时依因缘聚合能以显现,现空本无合离而是一味大平等性的。
   

如是抉择的理论能促使心相续中生起断障等很多殊胜功德,进而了达无生空性的见解。因以甚深理论遮破了常法与断法、远离了常见与断见等一切邪道,(从能知方面而言,其胜义理论能远离常断二种恶见,又于所知方面而言,其胜义理论能远离常断二法。)故此抉择甚深空性的殊胜理论是增上究竟智慧的一种殊胜方便。如是以理抉择诸法本体空性、树立了中观正见,无疑趋入中观正道而如实地修习后,能现证了义的般若大空性。

午贰(世俗中亦无自性生)分二:一、真实;二、如是破之功德。

未壹(真实)分二:申壹、真实;申贰、破释妨难。

申壹(真实)分三:一、圣者根本智应成破诸法之因;二、以胜义理论观察名言谛应成堪忍;三、胜义理论应成无力破生。

下文论述无上中观应成派以不共甚深的应成理论直接为自续派发放了三大太过。

酉壹、圣者根本智应成破诸法之因

若谓自相依缘生,谤彼即坏诸法故,
空性应是坏法因,然此非理故无性。

这是应成派对自续派所发的第一大太过。若谓名言谛之色受等诸法依因缘他生,并各有自相者,那么修观行者当现证诸法自性空时,彼应成毁谤诸法自性生,犹如铁锤是击毁瓶等之因,如是空性应成毁坏诸法之因,圣者根本智不见色法故。假设诸法真有自性,圣者根本智亦应现见,然实无见,此许自性有的观点极为非理,故应承许诸法毫无自性。

设若在以胜义理论观察、抉择胜义谛的过程中,自续派还要固执己见、承许世俗诸法是从自相之他体而生者,圣者安住根本慧定时又不见此等诸法,圣智岂不是应成灭法之因。该颂的“若谓自相依缘生”一句是中观自续派所许的观点,清辨论师在《般若灯论》中说:色受等诸法的自相悉由因缘集聚而他生,此许并非仅于抉择世俗谛时,而是在以胜义理论抉择胜义谛的空性时分开二谛,成立名言诸法自相实有而承许的。

中观应成派在以理论破析此许观点时说:汝宗所许世俗中诸法的自相依缘他生,而圣者菩萨的无漏智慧所通达的是诸法本体空性,在圣智面前根本不存在自相依缘生法,这样圣智岂不是成了毁坏诸法之因吗?实则不然,此许观点极为非理。

《宝积经》云:“复次迦叶,中道正观诸法者,不以空性令诸法空,但法性自空,不以无相令诸法无相,但法性自无相,不以无愿令诸法无愿,但法性自无愿,不以无作令诸法无作,但法性自无作,不以无生令诸法无生,但法性自无生,不以无起令诸法无起,但法性自无起。”

《中论》云:“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有空,诸佛所不化。”《中观四百论》亦云:“愿我得涅槃,非不空观空,以佛说邪见,不能得涅槃。”此等甚深教证亦强有力地明示了诸法自体本空、毫无实性,绝非圣智如铁锤般成灭法之因,承许诸法毫无自性者亦极应教证本义。由于自续派在以胜义理论观察时,唯恐世俗中成断灭空等有违名言的诸多过失,为免此过,索性地承许世俗诸法有并分二谛,这样反而引来了更大的过患。

酉贰、以胜义理论观察名言谛应成堪忍

设若观察此诸法,离真实性不可得,
是故不应妄观察,世间所有名言谛。

这是应成派对自续派所发的第二大太过。设若以胜义理论观察此色受等诸法是自生还是他生等,其结果是离一切戏论的真如实性,由此除不生不灭以外,余法的生处了不可得,是故不应以理妄加观察世间所有名言谛的诸法是自生还是他生,应于不观察的基础上随世人分别心所许假立的缘起生。

自续派在以胜义理论抉择中观正见时,认为诸法在世俗中有、胜义中空。应成派说对此不能以胜义理论作观察,否则决定不成世俗他生的现法,由于理论观察的结果,诸法本性是离一切戏论、不可思议的大空性,本来无有生灭之相。然于随顺世人分别心所许的诸法时则不能以理观察,亦就是说世俗谛是在不观察的基础上才能成立的,而自续派的观点是在以胜义理论观察的情况下成立世俗谛有法与胜义谛空性。

为此应成派以理破曰:如果在胜义理论观察的情况下还能成立二取现法,岂不是名言谛诸法应成堪忍,对此即使再有力的正理亦不能予以破除,应成永恒不灭的堪忍自体法,有如是太过。若安住世俗谛时,亦不用以理妄加观察世俗诸法是他生还是自生,理应随世人所许,为令世人悟入名言之门,在不观察的基础上承许假立的缘起生。

酉叁、应成胜义理论无力破生

于真性时以何理,观自他生皆非理,
彼观名言亦非理,汝所计生由何成。

这是应成派对自续派所发的第三大太过。于抉择真实胜义的本性时,无论以何等胜义理论来观察诸法是自生还是他生等皆非应理。若以彼理观察名言诸法之生亦非应理。试问,汝宗所计的自性他生到底由何量能以成立呢?

其实在以胜义理论抉择中观正见的过程中,内外一切诸法于四生中均不成立,诸法自性本来不生故。不仅胜义中无,且于世俗中亦根本不存在,因为相对于胜义谛究竟本性的这一反体而言,在根本慧定的智慧面前本无二谛、生灭的差别所相,由此可见诸法本体决定是无生的大空性。

然而中观自续派在以胜义理论抉择诸法本性时,却承许了世俗诸法皆从因缘的自相他体而生,如是以理分析显然可知,此他生岂不是在胜义的本性中亦能成立,这样决定应成胜义理论亦根本无力遮破所谓的他生,有如是太过。若按照中观应成派的观点,虽然承许无自相的他生,但亦根本不妨碍缘起假立的观待法于世俗中存在。

自续派应该接受应成派以理观察而所发的三大过失,否则若在胜义理智面前能成立单空,那么根本慧定所境的法界本性亦应有二谛的分位差别,或于出定入定的修法亦无暂时与究竟等差别。实则不然,故以胜义理论所抉择的应该是胜义谛非世俗谛,以世俗理论所抉择的应该是世俗谛非胜义谛。

凡是在胜义理论面前承许名言中诸法有自体者,即成正理所应遮破之法,所以凡是承许分别二谛的破立法,无疑是咎由自取,必定招来应成派所发的三大过失。倘若不以理论破析此有偏袒的观点,则易使某些初学者非但不辨是非真伪,且于不了义执为了义等而误入歧途,为免此等弊端,中观应成派的论师则以理论对有过失之宗作了简明扼要的破析。

如上所述,自续派究竟的密意与应成派相同,只是在中下根器的众生面前巧施方便侧重抉择单空,在胜义理论面前形成了暂时的差别,其方便亦是通达大空性彼岸的必经过程,犹如到宝洲取宝必须借船过海,到岸时离船而去。同样欲达真实胜义谛之彼岸者,应首先借助暂时单空的方便途径才能如愿地到达目的地,至究竟彼岸时远离分别二谛等一切执著,安住于空寂离戏的大法界本性。那么自续派暂许之观点是否皆有过失、全无功德呢?对此亦应善加分析,此观点若相对于应成派所抉择的真实胜义谛而言,应成过失,相对于下自续派、随理唯识宗以下学者修习单空的假相胜义而言,应成功德。

比如观待凡夫众生来说,执著因果是功德,相对于开悟成就者而言,执著因果成过失之理相同。因为具有粗重烦恼的众生尚未获得空性的正见,若直接于彼宣说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令其非但不能如理安住,且至闻而生畏、望而却步,根本不能如理接受。因此为使彼等逐渐步入正道,首先令其认知诸法的本体空性,破除有边执著、树立空性正见而修习单空是极为殊胜的,所以单空修法是接引初学者的一种最胜方便。如果将此暂时的方便承许为胜义理论面前的见解与修法,则就难以避免应成派所发的三大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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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释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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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述的三大过失到底对何宗所发的这一问题,雪域各大宗派对此均持有不同的观点。

萨迦派果仁巴大师、班钦额秋、班智达夏佳曲灯等在各自的《入中论注释》中说:此三大过失应为随理唯识所发。因彼唯识自许入定时唯有圆成实、无依他起与遍计法,虽然认为依他起是胜义法所摄,但它是出定位中唯依妙慧所通达的境界,不是入定智慧所了悟的,故许入定时无、出定时有自相依他起,亦是因缘集聚的他生法。

为此应成派论师说:圣者入定智慧所通达的空性应成灭法之因。彼等主要依据了本论自释中在解释该颂时所说的“彼许依他起有自性,依他起之空性以无能取所取为相,如无常性等不可说为一性异性。若如彼意,则当说唯以空性令诸法空,非自性空。”又云:“有作是说,龙树菩萨说不自生等,唯是破遍计执自性,非破依他起自性。彼等之意,无因不成,故彼说者,唯应诘难。”萨迦派以此为主要根据说:若他宗将具三大过失之宗认定为自续派而非随理唯识者极不应理。

复次,格鲁派宗喀巴大师的《入中论·善解密意疏》及其弟子与噶玛巴不动金刚的《入中论注释》以及宁玛派自宗全知麦彭仁波切的《文殊上师欢喜教言论》、《众论难题释》等中均异口同声的承许三大过失应为中观自续派所发。因为遭发三大过失的他宗承许在胜义理论面前分开二谛,即胜义中无他生,名言中许有自相他生,因此该颂中直接破斥的对境应该是自续派而非唯识宗。

此根据本论自释解释该颂时说:“问(他宗):以无胜义生故虽破自他生,然色受等法是现比二量所得,应许彼等之自性是从他生,若不许尔,如何说有二谛,应唯一谛,故定有他生。”随理唯识并不是仅于名言中承许自相的他生,而是在胜义中成立依他起是实有存在的他生法,故此处直接遮破的不是随理唯识。

若认为是随理唯识者,显然不符合该颂句义,以其直接的句义是指“自相依缘生”等,本论自释中将此释为色受等法各有自相、自性、自体是由因缘生故。然而唯识宗则许唯有内识全无外境色法,所以又再一次的肯定了此处直接遮破的应该是自续派,附带破斥的是随理唯识。

因为在释讫三大太过后,本论的自释中已讲到随理唯识所许依他起之他生在胜义中有,并承许《中论》开篇所破的四边生均为遍计法(仅仅是三自性中的遍计法)。此许在抉择了义的大空性时亦非应理,对此尚需待进一步观察,并对有过失之宗继续予以破斥。

印度的扎雅阿楞达论师在《入中论广疏》中亦如是承许。其根据在本论自释中说:“有作是说,龙猛菩萨说不自生等,唯是破遍计执自性,非破依他起自性,彼等之意,无因不成,故彼说者,唯应诘难。”

他宗承许随理唯识在入定时唯有圆成实、无依他起的观点亦非应理。因为本论颂文在讲述依他起时说:“是故依他起自性,是假有法所依因,无外所取而生起,实有及非戏论境。”又云:“若既不生复无知,谓有依他起自性,石女儿亦何害汝,由何谓此不应有。”

月称论师自释此颂义说:“依他性不自他生,如前已说。现今复说体无可知。如是若许既无有生,复不可知之依他起性。则与依他起性相同之法,复由何理,不许彼为有,彼石女儿亦于汝何害,汝不许为有。谓石女儿离一切戏论,是圣智所行,是离言自性也。”

月称论师在讲述唯识宗的依他起时,明显讲到了彼宗所许依他起是圣者入定的境界,以应成派所发的第一大太过,即圣者入定智应成灭法之因(入定时空、出定时有,或世俗中有、胜义中无)故。然而随理唯识所许则是出定入定俱有依他起,如是明显可见,此颂文中直接所说的太过无法对应唯识宗所许的观点,正好对应了自续派的所许观点,故此三大过失应为自续派所发。

有些论师虽然亦许具三大太过之宗是自续派,但在解释彼派承许自相他生之观点和运用正理等如何破析方面与宁玛派自宗所许之观点却有着较大的差别。因为他宗所安立的不共应成派亦是以单空见解来进行抉择的,并说柱以柱不空、瓶以瓶不空,其上实有空等根本不破世俗现法,仅仅建立胜义谛单空,这样显然分开了二谛。

如《善解密意疏》云:“瓶不以瓶空,而以实空,是他空义。瓶以瓶空乃是自空,极不应理。若瓶以瓶空,瓶应无瓶,若自法上无自法,他法上亦应无自法,则瓶应成毕竟无,余一切法皆应如是。”若连世俗现法悉皆遮破者应成断见。其实此为他宗的圣者论师们以大悲心接引不同根器的众生而如是安立的不了义观点,设若将此执为最了义者,应以理论来加以遣除,此理广说则请详见于本疏总义或《定解宝灯论》第一问答义。

此处仅略为解说:应成派的究竟观点,佛陀与圣者月称等直言无二谛分类,如月称论师在本论自释中回答他宗时说:“不分二谛,此实如是成立。”并引用佛经说:“诸比丘,胜谛唯一等。”此外,本论颂文亦云:“彼观名言亦非理,汝所计生由何成。”如是则知宝瓶等现法,在以正理观察的情况下于二谛中均不存在,是本来无生、无灭、无相的大空性本体,岂有宝瓶不空之相存在呢?

世间众生皆因器世间的柱瓶、有情世间的众生等现法而引生实执烦恼之心,由此造诸恶业、沉溺轮回、感受无可言喻的无量痛苦,若不将诸法自体之现相介绍为空性、不破现法自体、不认知诸法是本无之自空者,则难以遣除众生心相续中熏习已久的实执烦恼。

若不了悟空性、打破实执,所受的一切痛苦终难解脱,于诸轮回亦了无出期之日,因此实有执著是痛苦的根源。若不破除柱瓶等现法,众生亦就无法遣除对现法的实执烦恼。由此可见,必须在破除现法自体、了悟诸法的本体空性后才能强有力地打破实执,获得无为的殊胜安乐。

全知麦彭仁波切在与沙格西的《辩论书》、《众论难题释》中亦云:“他宗承许的出定或世俗中柱瓶等现法的自体不空,而成立在入定或胜义中圣者现见的单空,其实此许显然与自续派的观点无别,故同样难免三大过失。”因为自续派并未承许胜义中有堪忍自体的他生与胜义理论无力破生,应成派为彼宗发放三大太过的原因是在以胜义理论抉择本来胜义谛的大空性时分开了二谛,不破世俗现法,仅从这一角度说了名言谛应成堪忍法等三大太过。以此推知他宗所许宝瓶以宝瓶自体不空,其上实有空之理与此完全相同,对此无论千万劫中观察亦无法分辨此二差别的所在处,决定全然一致。

又在《文殊上师欢喜教言论》中云:“仅以胜义理论破斥实有后,余下实空为不能遮破之法,这样显然有其自相的存在,若不遮破此自相,于名言中应成堪忍法,胜义理论应成不能破生,圣者入根本慧定的智慧应成灭法之因,如是应有三大应成的妨害。是故(他宗所许的观点)自相成立与安立实空亦是名言之义,在究竟实相中成立为现空无二一体。若不依上述理论则于入定智慧的中观、具德月称的甚深密意能否真实通达,具智之士应当善加观察。”

全知麦彭仁波切又在《众论难题释》中云:“自续派与应成派的差别,从于胜义理论面前是否成立真世俗谛的自相这一点来分析可知。因为自续派执世俗谛为自相实有而于二谛各有偏袒,在解释时,其空性与缘起亦未臻无二一味。以理破析此有偏袒之宗乃为应成派的不共观点,为其所发三大太过,是最为主要的理王,仅仅依靠这一点则能了知二派之间的不共关要所在。”

由此便形成了二派之间的根本分歧,亦能明显了知应成派在以不共应成理论抉择时不分二谛的原因,是诸法本性本来清净、本来无生、大空性的本体故。而自续派在以理论抉择时分开了二谛,许世俗中有,胜义中空,认为必须要加如是鉴别,否则会有一定的过失。其根据是开创自续派的清辨论师曾于《般若灯论》中破斥过应成派佛护论师的观点。

佛护论师是最早归摄应成派自宗的论师,于彼所著的《中论注释》中对中观应成派抉择胜义谛的究竟观点作了简略的概述,一开始就抉择了不分二谛的真实义,其所立是远离一切承认的甚深大空性。清辨论师在《中论注释·般若灯论》中直言,有些论师(佛护)因未分二谛、未加胜义鉴别、未以自他共许之三相与比喻相合而说,亦未答破他宗提出妨难等有很多过失。

后来月称论师在《显句论》中对佛护论师建立应成派不分二谛的观点,以应成理论作了圆满的抉择,对自续派的观点作了系统的破斥。为此自续派智藏论师在《二谛论》及其自释中对月称论师抉择诸法本性时所许不分二谛、无任何承认的观点又作了进一步的破析。后来扎雅阿楞达论师在《入中论广疏》中对自续派论师们抉择诸法本性时分二谛、有承认的观点作了更进一步的详细反破。

总而言之,中观二派暂时大兴辩论的根源是对《中论》开篇所破的四边生,自续派的观点是分开二谛,着重以单空见解来进行抉择的。不共于自续派之宗应成派的究竟观点是抉择胜义时不分二谛、无任何承认,并以无生大空性的见解来进行抉择,因而引起了暂时的极大辩论。请详见于《显句论》与《般若灯论》等。

故于认定遭发三大太过之宗时,必须要了知《显句论》与《般若灯论》在抉择龙树菩萨的《中论》密意时引起暂时的极大辩论与本论该颂于自续派发放三大太过时引起的辩论是完全吻合一致的,所以此处并非是直接在破析随理唯识。
再略为讲述应成派全无自宗的究竟观点。


根据《回诤论》云:“若我有少宗,则我有彼过,然我无所宗,故我唯无过。若以现量等,略见有少法,或立或破除,无故我无难。”《六十正理论》云:“诸大德本性,无宗无所诤,彼尚无自宗,岂更有他宗。”《中观四百论》云:“若有无二俱,谁全非有宗,虽长时于彼,不能举过难。”此亦说中观师无宗无所立。《显句论》云:“凡中观师,理应不用自续比量,不许他宗故。”

又云:“应成破义亦唯属他,非属我等,自无宗故。”本论云:“前说能破与所破,为合不合诸过失,谁定有宗乃有过,我无此宗故无失。”因此中观师一切建立唯就他宗而立。本论云:“如汝所计依他事,我不许有彼世俗,果故此等虽非有,我依世间说为有。”《回诤论》云:“所破无所有,故我全无破,是故云能破,是汝兴毁谤。”如是抉择根本慧定的境界时没有任何承认,安立名言的出定位中则有基道果等承认。

大法王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自释·白莲花》中云:“雪域前代中观派有些论师安立应成派始终无有承认,有些论师安立应成派始终皆有承认,如是偏堕一方仍有过失。观察胜义谛的究竟实相时远离戏论,无任何承许,安立后得名言谛时,基道果之诸法、是非有无等则有所承认,对此应当善加分别。将来若能讲解此义者,皆为我之善说力。”

同样在胜义理论尚未观察的基础上,仅于名言诸法如何显现的这一反体而言,其有无、取舍、因果、轮涅等诸法的各各自体,在名言正量前有差别等承许,此于应成派非但无有损害,相反成为彼之庄严。请详见于《定解宝灯论》第七问答义。

上述对自续派所发三大太过的应成理论意义与应成派不共于自续派的特点是一致的。宁玛派自宗广述三大太过的关要,全知麦彭仁波切又在与沙格西的《辩论书》中云:“应成派论典《入中论》所讲抉择胜义谛的理论、破四边生之金刚屑因,若与自续派一样承许有生等法在胜义中遮破而名言中成立,那么中观二派应成无有差别。

故《入中论》云:‘于真性时以何理,观自他生皆非理,彼观名言亦非理,汝所计生由何成。’其自释中云:‘故自相生于二谛中俱非是有,汝虽不欲,亦定当受许。’依此便能了知自续派所许的名言生法是自性生或自相生,亦是胜义理论观察时未能遮破而承许之法。应成派说,若以胜义理论观察,则毫许无有,就二谛中亦本来无生,复说胜义中无生而加如是鉴别者,纯属无义之举。

如《入中论》云:‘故计诸法从自生,真实世间俱非理。’其自释中云:‘故阿阇黎耶(佛护论师)未加鉴别,直云非自生而破之。有鉴别云:诸法胜义非自生,有故,如有情,所加胜义鉴别诚为无用。’

当知加胜义鉴别毫无意义,若以破四边的理论来抉择时,非但胜义中无生,且于世俗名言中亦根本不成立所谓之生。此说的结果,即无欺显现的缘起诸法本无生灭,故已超过假相胜义,由于真实胜义即二谛无别,故宣说了远离戏论的法界本性。另外,应成论中宣说之二谛无别,所谓名言之生,如果真有胜义理论遮破不了的有法存在,那么应成胜义理论无力破生,名言应成堪忍法,圣智应成灭法之因等三大太过,而此诸甚深理论是抉择本来无生的胜义本性的。若问:如果名言中亦无生,岂不是应成毁谤了名言诸法吗?

《入中论自释》云:‘若见如是断除一切实执之法,其贪著名言谛者,惊惶失措,谓诸法实体染净之因定当有生。虽如是说,唯存空言。’同样二谛中亦无法安立诸法之生。又云:‘若二谛中俱无自性生,云何世间见有有性耶,颂曰:‘如影像等法本空,观待缘合非不有,于彼本空影像等,亦起见彼行相识,如是一切法虽空,从空性中亦得生。’

与‘二谛俱无自性故,彼等非断亦非常。’如此凡是缘起显现之生等诸法本来安住于无生本性故,此许空性本体是缘起显现的观点,非但无有毁谤名言的过失,且于建立名言谛亦是极为应理的。他宗执著乃至二谛各别的观点,非但不能直接了达二谛无二,且以分别心执取二者相违,认为凡是空者是名言谛中根本无有之法。

《入中论》云:‘由说诸法依缘生,非诸分别能观察,是故以此缘起理,能破一切恶见网。’此说了达缘起显现的一切法为本来无生的本体。如《般若心经》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如是四种层次的密意,而在通达现空平等的本性者前,怎么会存在胜义无与名言有等各有偏颇的承许呢?

《入中论自释》云:‘欲执著有无一切均为破析。’颂云:‘智者说灭诸分别,即是观察所得果。’其自释中云:‘由诸异生,不能如是了知法性,被分别缚。故诸圣者,由能如是通达法性,即得解脱。故破尽一切分别见,即是龙猛菩萨中论等中观察之果。’又云:‘中论观察显示真理者,谓念云何能使有情无倒通达真实而得解脱故如是说。’又云:‘智者通达空性获得解脱。’《中论》第五品亦云:‘浅智见诸法,若有若无相,是则不能见,灭见安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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