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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礼”

“顶礼”

李开宇
   

顶礼”,是我近几年才熟悉的词,以前,我一直称之为“磕头”。
  

孩提时,每逢大年初一,我被父母打扮一新后带到爷爷奶奶房间去磕头,祖父母笑得合不拢嘴,而后取出花花绿绿的糖果、糕点,还有一只装有压岁钱的红包。我随后开心地上街买小人书、鞭炮,一直“疯”到元霄过后……
  

进了幼儿园,有一次,一个富有的大孩子向我炫耀他的冲锋枪令我羡慕不已。他说,给你可以,但你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正在犹豫,被赶来接我的父亲拦住了,他说,不该你有的东西,不能要。还告诉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只能拜天地、拜高堂、拜佛祖”。
  

17岁当学徒,当我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便挤出20元给我那不识字、没有工作的母亲,不料母亲在寺院佛像前顶礼后,随后将袋里仅有的20元丢进了“功德箱”,当时不懂事的我,一路上指责母亲“拎不清、搞迷信”,母亲那默然无言的神情,至今清晰地烙在我的心上,给我留下永远无法修复的伤痛。
  

优秀共产党人孔繁森赴藏为民,当他跪在他母亲膝下泣别时,我深深为之震憾。它给我这样的启示:共产党人并非是只讲原则,冰冷无情者,他们同样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孝心的慈悲者,那一刻,我脑海竟涌现出“岳母刺字”的场景。两位不同时代的名人,演绎不同内容的“精忠报国”,他们的孝心和母亲的慈心,超越了一般意义的伦理之爱,感人泪下……
  

十年前,我受了三皈依。今年盛夏,我又受了“五戒”。
  

学佛后,师父给我上的第一课,是带我上普陀山向佛顶礼,一个简单的如法顶礼过程,足足讲了一星期。十年来,他教给我的全部内容,是如何在礼佛中,点燃自己自性中的戒香、定香、慧香……
  

此后,礼佛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在礼佛中,我感受到了不可言说的安泰和恬静,在礼佛中,我感受到了不断消除业障的清凉。十年不间断的礼佛,无意间竟治好了几种医院医治不了的慢性病。
  

礼佛,成了我的专修课。我信奉净宗、敬重律宗、深爱禅宗、崇拜密崇……对我这样一个年过半百、学了“扫”忘记“帚”的笨汉,我最终选择了“磕头”法门。八万四千法门,有人间哪种最为殊胜,我欣赏陈海量大居士的话:“佛法平等,无有高下。对机者,事半功倍;不对机者,事倍功半”。
  

人生苦短,来日无多。我不再唱“这山望着那山高”,只认准“礼佛”这华山一条路。暮鼓晨钟,祥和安宁,在礼佛中,我赞叹如来、广修供养、忏悔业障、随喜功德……每当想起我那80多岁、每天礼佛216拜的师父,常令我汗颜。礼佛,能祛除增上慢,它使我放下那可笑的本不该有的架子,虚心向长者、善知识、未来佛顶礼。
  

日前,我随冯老去拜访徐恒志老居士。他是我由衷钦慕的长者。见面后,我认真给徐老顶礼。刚抬头,竟发现八十七高龄的徐老竟也认真地对我顶礼,当时我真惊得不知所措。我曾听闻黄念祖老居士在别人对其顶礼时亦如此回礼,此刻我亲身感受徐老的慈悲风范,确实感慨万千。
  

那天,在三个小时的愉快交谈中获益匪浅。徐老还特地请出他供养的几颗郑颂英老居士的晶莹舍利。临别时,我请徐老在他的那本《学佛随笔》扉页上题几个字。徐老略思片刻提笔写道:“开宇仁者留念:诚诚恳恳、兢兢业业。定慧双修,无求无著。用而不粘,福慧无极。坚毅奋斗,自强不息。愚朽徐恒志顶礼。2001年9月22日”
  

徐老的题词,其实是对我们这一辈后学的勉励,亦是一种开示和鞭策。徐老的“顶礼”将会长久而深刻地印在我的心头,融汇在我每天“礼佛”的法门里……
(原载《洛阳佛教》2002年第一期)
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释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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