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曾修集诸善功德,昼夜精勤,修习读诵修多罗、毗尼、阿毗昙,广通经藏。
因为这位老人已经修集了各种的善业功德,所以他自出家以后昼夜精勤努力,修习读诵经藏、律藏、论藏,从而广博地通达了经藏。确实很了不起,可见只要我们有这个心,决定能修得成。
以年老故,不能随时恭敬迎送礼问上座。诸年少比丘,以先出家,为上座故,常苦言克切:此老耄比丘,自恃年高,诵经学问,憍慢自大,不相敬承。
福增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他不可能随时恭敬、迎送、礼拜、请问诸上座比丘们。那些年少比丘以自己首先出家,僧腊更高,是上座的缘故,常常地用苦切的话来讽刺他,说:“这个老迈比丘自己仗着年纪大,认为自己能诵经、有学问,骄慢自大,就不肯恭敬承事上座比丘。”
时老比丘,便自思惟:我在家时,为家大小之所刺恼。今来出家,望得休息,而复为此诸年少辈之所激切。何罪乃尔?益增苦恼。又作是念:我今宁死。
当时老比丘自己就这样思维:我在家的时候,被一家老小常常刺激、恼乱(所以我们要懂得一点,对于年老的人要格外尊重。老年人心很脆弱,如果常常用不好听的话去刺激他的心,甚至遗弃他,这是极不应理的。所以当时福增老和尚就这么想,在家的时候被一家老小常常讽刺、刺激)。今天我出家了,本是想得到老年时的休息,又被这些年少的比丘们常常猛烈地刺激。我到底造了什么罪啊?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更苦恼了!他就想:干脆死了算了!
时彼林边,有大河水,既深且駃,寻往堓边,脱身袈裟,置树枝上。
当时树林边有一条大河,那条河非常深而且急,他很快到了岸边,把身上的袈裟脱下来放在树枝上。
长跪向衣,啼泣堕泪,自立誓言:我今不舍佛法众僧,唯欲舍命。我此身上衣,布施持戒精进诵经。设有报者,愿我舍身,生富乐家,眷属调顺,于我善法,不作留难。常遇三宝,出家修道,遭值善师,示悟涅槃。
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出家人的情操,生也在三宝里,死也要归于三宝。所以,我们要学他这种心。他当时要寻短见之前,就长跪着向着僧衣礼敬,因为这一件袈裟是三世诸佛的清净幢相,是佛陀的表征,所以我们要礼敬。他当时伤心地啼哭,流着眼泪,自己就立了这样的誓愿:“我现在不舍佛法僧三宝,只是想舍掉这条命。我身上穿的衣布施给持戒、精进诵经的修行人。假使有福报的话,愿我舍身以后,生在富贵快乐的家庭,当我出生以后,一切眷属都调顺、和睦,对于我行善法不作任何障碍。愿我受生以后常常能遇到三宝,能够在佛教下出家,昼夜地修持佛道,能够遇到成就的师父给我指示,能让我开悟自心,得到涅槃。”这是他当时临自杀前的发愿。其实这一段愿文很好,尤其是出家人更有很深的体会。我们也应当如是地立愿,时时要有这个愿。其实这也是普贤行愿所说的:生生世世发愿出家、修道、持戒等等,我们要有这样的情操。
誓已,于河深驶回波覆涌之处,欲投其中。
他这样发誓以后,就在这条大河很深的漩涡处,想投到里面,了此一生。
尔时目连,以天眼观:我老弟子,为作何事?寻见弟子,放身投水,未至水顷,以神通力,接置堓上。问言:法子汝何所作?
当时目连尊者正以天眼观察:“我的那个老徒弟现在做什么呢?”很快就见到这个老弟子正在舍身投入水中,还没有到水面的时候,尊者用神通力把他接住,安放在岸上,问他:“法子,你在干什么啊?”
尸利苾提,甚大惭愧,即自思惟:当以何答?我今不应妄语诳师,设诳师者,世世获罪,当为舌根。又我和上,神通玄鉴,我纵妄语,亦自知之。
像这些心理活动都是真实的,我们要从这里学,其实他都是在作因果的思维。当时福增起了很大惭愧心,他自己心里在想:“我用什么来回答啊?我现在不应当以妄语诳骗师父,假使我诳骗师父,那生生世世得罪报,将来会舌根短缺。而且我的和尚具有无碍照见的神通智慧,我如果打妄语,他自然是知道的。”
世若有人,智慧明达,性实质直,诸天应敬;若有智慧,而怀谄诳,可为人师,人应恭敬供养;若无智慧,而有质直,虽不兼物,行足自济;若人愚痴,心怀诳谄,一切众中,恶贱下劣,设有所说,人悉知之,皆言:此人谄欺无实,假令实说,舍不信用。是故我若欺诳和上,此非我宜,当如实说。
他又想到:“世间上有四种人,如果人有智慧,能够了达事理,而且性格非常正直,那么诸天都应当对他致敬;如果有智慧,心里怀着谄诳,表里不一,也可以做人师,人应当恭敬供养;如果没有智慧,却有质直的心,虽然不能兼利他人,但是他的行为足以度脱自己;如果人既愚痴,又心里怀着谄诳,那在一切大众当中都是恶贱下劣的人,假使他说什么假话,别人都知道,都会说:这个人是谄诳、不诚实;假使他如实地说,别人都不会信用他的话。所以,我如果欺诳我的和尚阿阇黎,那实在不是我应当做的,所以我要如实宣说。”
即白师言:我厌家出家,欲求休息,今复不乐,故欲舍命。
当时他就如实地对师父说:“我很厌患家庭而出家,我是想求得休息的,现在我出家以后又这样不快乐,所以我就想舍掉这条命。”
目连闻已,即作是念:此人设当不以生死恐畏之事而怖之者,于出家利,空无所获。
当时目连听了以后,他就考虑:“这个人假使不以生死恐怖的事情来怖畏他的话,恐怕他得不到出家的利益。”他出家也只是白白空过,因为他还没有怖畏生死的心。
即告之言:汝今至心,捉我衣角,莫中放舍。即奉师教。譬如风性,轻举所吹尘草,上冲虚空,神足游空,若捉一毛,随意所至。
当时就告诉他:“你现在一心抓住我的衣角,不要中途放下。”当时福增就按照师父的交待一直抓住衣角。这时候就好比风能轻松地把吹起的尘土、草叶等刮上高空,当时目连尊者以神足通游于虚空,带上他就好像捉住一根毛一样,能够随意地到达各处。
尔时目连,犹如猛鹰衔于小鸟,飞腾虚空,目连神足,亦复如是。身升虚空,屈申臂顷,至大海边。
当时目犍连尊者,就像雄鹰衔着小鸟一样在虚空中飞行,尊者的神足也是如此。身体飞身在虚空里,只在手臂屈伸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到了大海边上。
海边有一新死女人,面貌端正身容殊妙,相好具足。见有一虫,从其口出,还从鼻入,复从眼出,从耳而入。目连立观,观已舍去。
当时在海边有一个新死的女人,面貌极其端正,身形殊妙,具足相好。只见有一只小虫从她口里出来,再从鼻子里进入,又从眼睛里出来,从耳朵里进入。目连站着观看,观看完了就离开了。
尸利苾提,白言:和上!此何女人,状相如是?目连告言:时到当说。
福增比丘就说:“和尚,这是哪个女人,这样子的相状?”目连说:“时间到了会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