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创古仁波切于一九九三年一月在尼泊尔波达那(Boudhanath),为南摩布达佛学讲座(Namo Buddha Seminar)学员阐释《三摩地王经》(The King of Samadhi)的精义。本书即是根据此次开示编辑而成的。
《三摩地王经》的梵文是“三摩地[日/阿]佳修多罗(Samadhi Raja Sutra)”,其中“[日/阿]佳(raja)”的意思是“王”或“王者”。“三摩地(samadhi)”一词,时或译为“三昧”、“三昧地”“三昧定”,或“三摩提”、“等持”、“正定”等……,涵盖既深且广,泛指禅定状态。此经是佛于王舍城附近灵鹫山宣说一切诸法体性平等之三摩地法门,请法者暨主要护持者是月光童子菩萨,故又称为《月灯经》(Moon Lamp Sutra)或《三摩地王月灯经》。其他译名包括《入于大悲大方等大集说经》、《大方等大集月灯经》等……。本经汉译本主要为高齐(年代?)天竺三藏那连提耶舍所译,名为《月灯三昧经》,计十卷,收于《大正藏》第十五册;另有别生经二种,皆题名为《佛说月灯三昧经》,皆为一卷,亦收在《大正藏》第十五册。全佛出版社所出版的《三昧禅法经典系列》(一套十册),其中第五册《月灯三昧经典》同时收录本经及二种别生经,有兴趣的读者可参考此单行本。
本经是藏传佛教中的重要经典,被广泛地研读与引用。近年,第十六世噶玛巴让炯利珮多杰亲自选定此经为隆德寺(于锡金之驻锡地)那澜陀佛学院学生修习在手印之教本,并印行单行本,以便利学生深入研读。重要性可见一斑。本经之藏文译本结构与汉译本不同,前者分为三十九章或四十一、四十二章,后者则分十卷。另,藏文译本每一章皆有章名,突显该章之重点,汉译本除第四卷加标“丹如来出城品第一之第二”外,皆无卷名。就译者之初步了解,藏译本及汉译本之内容旨趣应无甚大之不同。《大正藏》所收之译本文章十分流畅优美,别有意境,译者建议读者在研读创古仁波切对本经之论疏时,亦能读诵汉译本,实际体认经与论在风格与实修上的异同,而更能圆融大乘菩萨道与大手印修持传统的精义。
为了方便读者,英译本之译者及编者在经过仁波切许可之后,在部分经章开示前加插该章藏文经文之英译节录。
绪 论
一般而言,虽然经典——佛陀亲口宣说的法教记录——应该更为重要,但西藏佛教传统强调研习大师们阐明佛陀言说的论注,甚于研习佛陀的言说本身。这其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毕竟,论注或论典——在梵文中称为“释多罗(Sastra)”——是以阐明佛陀之言说为目的的辅助性法教。
在众多经典之中,有些解脱方便的意义(未了义或不了义),有些则教授究竟的真实意义(了义)。但是,这种不同并未被明确地标示出来,何部经典属于何种类型并不是很明显。就另一方面来说,历代大师所撰写的论注,清晰地界定、分别方便及真实意义,这就是为什么西藏佛教传统强调研习论典甚于经典。
然而,在将法教应用于我们个人的实修时,西藏佛教传统强调口授——得自我们自己上师的心要教法,在藏文中称为“淡(木恩)阿格(damngag)”,往往含于大成就者即兴而作的证道歌(梵文“多哈(doha)”中——甚于学术性的论注。换言之,论注被用以建立对佛陀法教的明确了解;藉由研读及思惟论注,我们得获了正确的知识。但是,我们付诸于实修的是心要教法及口传指导。这是大致的状况。
在这次讲座中,我将试图阐明《三摩地王经》的要义,此部经典在梵文中称为“三摩地[日/阿]佳修多罗(Samadhi Raja Sutra)”我基于数种理由而选择这部特定的经典。第一,它是噶玛噶举传承各大教派修习三摩地主要教法的基础。在此教法中,主要的禅修就是大手印自性的禅修。大手印的心要教法含于圆满全然证悟者大佛陀所教授的《大手印圆明密续》(Tantra of the Bindu of Mahamudra)及其他许多密续典籍中。但是,大菩萨月光童子(Youthful Moonlight)所请求的《三摩地王经》,含有大手印的要旨,是以经典为背景及个人实修之辅佐的典型。当冈波巴大师(Gampopa)——又称为达波仁波切(Dakpo Rinpoche)——在解脱大手印系统时,他只使用这部经典。我们可以在他的生平故事及他的许多证道歌及开示中,发现这项事实的明确陈述。因此,对希望了解及修持大手印的人而言,研读、思惟及了解《三摩地王经》的意义,是至为重要的。
《三摩地王经》是佛陀应一位名为月光童子的菩萨请求而给予的法教。月光童子的藏文名字是“达哦旋奴究巴(Dawo Shonnu Gyurpa)”,被认为是冈波巴大师过去生一系列的转世之一。虽然佛陀是在无数的菩萨众、声闻众、诸天王者及在家众的环绕下给予《三摩地王经》的法教,但月光童子是主要的请法者暨护持者。
月光童子在佛陀的面前,立誓要护持此经,于未来世保存此经并广为其他众生宣说此经的意义,不让它失传衰灭。因此,自从冈波巴广泛地引用此经做为修持三摩地渐进次第及教授大手印的辅佐,直至今天,以此经为基础之大手印教授传承从未间断过——这足以显示研读及了解《三摩地王经》的重要性。
当第十六世大宝法王让炯利佩多杰(Rangjung Rigpey Dorje)在隆德寺(Rumtek Monastery)创立那澜陀佛学院(Nalanda Institute)时,他亲自选择中观、般若波罗蜜多、律藏及论藏之标准课程所包括的论注,并安排所需典籍的出版。他将《三摩地王经》列入此课程设计中,做为大手印的辅佐性经典。他也指示出版此经的单行本,方便希望修习大手印的人能研读并理解此经的意义。
译自梵文之藏文本《三摩地王经》,共有四十一章或四十一卷。第四十一章中列有三百个论题,此列表有时被记述为第四十二章。如同大多数大乘经典,《三摩地王经》的开示是佛陀在王舍城附近的耆闍崛山给予的。王舍城在现今印度东北部,今名“拉查基尔(Rajgir)”;耆闍崛山又广称为灵鹫山(Vulture Peak Mountain)。
第一章 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