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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进禅修不是执着苦行

精进禅修不是执着苦行

佛陀希望有一种更严格的努力,如果可能的话,不更换姿势而仅以一坐的禅坐不间断地用功,直到证得阿罗汉果。《中部.牛角林大经》里说:“比丘下定坚定的决心后开始禅修,我将无取着地结跏趺坐,不变换坐姿,直到灭除诸漏。这样的比丘能够庄严牛角林,是那森林的宝贵资产。”

因此,若说耐心观察苦受是一种苦行,这无异于是在指责那些遵循佛陀教导的禅修者,也等于否定佛陀的话,阻碍了那些仅能依于透过耐心忍受不换姿势所引生的苦,来获得定力与观智的禅修者。

“诸比丘!于此法律中,在善思惟后,比丘耐心地忍耐冷、热、飢、渴、虫侵、风、日晒、非难、辱骂,所生的不适、激烈、难忍、不可意、可憎、可怕的苦受。耐心忍受热、冷、飢、渴、虫侵、侮辱、身苦所导致的利益,即是漏、苦与热恼的消失。若不耐心忍受,漏与热恼必然会再生起。”

我们应注意,世尊在此《一切漏经》劝告我们要忍耐那严重到会让人丧命的痛苦。此经的注释书提到,楼马沙那加长老大约在一或二月的满月日坐在空地禅修,即便他为大雪所覆盖,仍然坚持禅修精进。藉由观照如冰涷地狱里的寒冷,他克服了苦受,并未放弃他的禅修姿势。

诸如此类在禅修时忍耐苦受的例子,在经典的许多故事中屡见不鲜。如此,我们不应立刻改变原来的禅坐姿势,而应耐心地忍耐苦受,如身体的僵硬、灼热的感受等。如果可以,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坚持下去,因为它会长养自制、定力以及观智。

然而,如果不舒服的苦受到达无法忍耐的程度时,禅修者可以改变姿势,但是必须非常缓慢、非常轻柔,如此才不会打断正念、定力和内观。如此,与戒、定、慧无关,且只为受苦而作的修练,才是苦行。

然而,精勤的努力,无论多么痛苦、多么令人苦恼,如果是为了修习戒、定、慧,就不算是自我折磨,不算是苦行。这样的修习,肯定应被视作世尊所教导的中道。放弃沉溺于感官快乐以及严苛的苦行这两种极端之后,世尊藉由中道的实践而证得佛果。

关于中道的实践与利益,世尊说:“诸比丘!如来避免这两个极端后,已得中道智慧──它能作眼、作智,导向寂静、通智、等觉和涅槃。”藉由这段话,世尊让五比丘知道,在放弃了两种极端后,世尊已发现中道,藉由中道,他获得眼、智、寂静等。

从十六岁到二十九岁,整整十三年,释迦菩萨都沉溺在感官欲乐,极度放逸的道路之中。二十九岁时,他离俗出家,放弃了放逸的生活方式,然后他修了六年的苦行。经过六年严苛的苦行后,他并未证得更高的智慧,并未从苦行中获得任何利益。于是,他明白自己走错了路。因此,他舍弃苦行,恢复正常的食物以回复身体健康,并透过出入息念证得禅那。

恢复进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行为,是为了让他能致力于属于中道的出入息念修习。因为适度而具念地进食,这进食不应被视作感官快乐的享受,同时它也不是苦行,因为没有刻意禁绝食物的痛苦。如是,它肯定是中道,与两种极端无关。

当藉由摄取正常的食物而恢复体力时,世尊努力并证得四禅。禅那是圣道的「前导者」,是观禅修行的基础。它是正定,即中道(或圣八支道)的一个部分。立基于正定之基础,世尊以定力培养观智与正慧。如此,他亲证四圣道。

这圣道的证得,不是因为禁绝食物的苦行,也不是因为感官快乐的享受,而是因为实践中道。因此,世尊说:「诸比丘!如来避免两个极端后,已得中道之智。」如此,他用这句话指出,因为舍弃两种错误的修行,即过于放任的「沉迷欲乐」和过于严苛的「自我折磨」。

极端的道路是错误的,应避免。中道才是正道。如何避免两种极端?在五种感官对象,即色、声、香、味、触之中,那些不会违犯戒律的持守,或者有助于法的实践的,是可以享用的。吃正常的饮食、穿一般的衣服,有助于佛法的实践,避免苦行的极端。
     
使用生活上必需的物质,如食物、衣服、药物和住处时,应同时具备如理思惟或修习止、观。每次接触五种感官对象时,行者应将它们视为观禅的所缘。使用衣、食等之时,若能如理思惟,或将之当作观禅的所缘,就不会对它们产生爱着,藉此避免另外的极端,沉迷感官快乐。因此,佛陀说:「如来避免这两个极端后,已得中道智慧。」

如理思惟或修行观禅,就是在培养正念、定力和智慧,这些都是八正道的一部分。就像在食用不恰当、难以消化的食物之后,就要求助于药物一样──复原期的病人在大病初愈后,必须在饮食上很谨慎,他得避免可能有害的食物。

如果不能抗拒自己想吃不恰当食物的诱惑,他必须食用帮助消化的药来消弭那食物的不良作用。如此,他能满足他想吃的欲望,同时又免除其不良作用。同样地,如理思惟所用的物质或者以它们为禅修所缘时,如此运用这些物质,就不会变成感官的享乐。

若禅修者观照每个所见、所听、所触、所识知的现象,知道每个生灭现象的无常、苦、无我,他就不会对所见、所听等等的现象产生贪或嗔。每当他使用食、衣、药、住所这四资具时,如果能持续观照他的心,就不会生起对该物质的染着。

就这样,他可以运用这些基本的资具,以便有较舒适的生活,同时藉由如理思惟或观禅修习来避免对它们的爱着。如此,即避免了两种极端。在运用食物等资具时修习如理思惟或内观,就是中道的实践。

藉由中道的实践,持续以正念观照在六根门出现的每个所缘,依此而体悟它们的真正性质,就能打开通向涅槃的智慧之眼,这就是实践中道的利益。佛陀接着解释:「如来所证悟的中道,能作眼、作智。」
     
任何修习中道的人都能得法眼与智。在此,眼与智的意思相同。清楚地见法,就如同用眼睛看见一般,所以说智是眼。眼与智,不可能透过感官享乐或苦行而生,只会因八正道的实践而生起。修得眼与智,非常重要。在佛法之中,禅修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八支圣道。修习了八圣道后,就能清楚地了知名、色的真正本质,如同眼见一般,也能如实地看见名法、色法的生灭。一切身心现象的无常、苦、无我,都会变得很清楚。这不是因阅读或听闻而得,而是个人的亲证。

最后,禅修者将亲自现观、体证涅槃──一切名色法的止息、轮回苦的终止。仔细审察自己是否获得如此的亲证,是很重要的。努力修习观禅的行者,在每次名色生灭之时,应持续地正念观照它们。他们的眼与智是清楚、明晰的。

当观禅定力增强时,便生起这样的了知——由于有「眼」与「所见色」,因而有「见」的心理活动;由于有「耳」与「声音」,因而有「听」的心理活动;有想要弯曲肢体的心,所以有弯曲的身理活动;有想要伸直的心,所以有伸直的活动;有想移动的心,所以有移动的动作。

凡夫因为对实相无知,所以对五蕴有渴爱;因为有渴爱,所以有渴望、执取;渴望执取引生「业」,业接着导致有益或有害的业果。当观力持续增长,禅修者会如同以眼见一样,清楚地看见所觉知的所缘,以及观照所缘的心理活动不断地生起、灭去。

如此,禅修者自己将很清楚地知道,没有事物是恒常的、每个现象都是无法令人满意的「苦」,存在的只是自己无法主宰、无法控制的身心现象,没有任何的「人」或「我」的实体。

当他了知诸法无常、苦、无我之时,将能够藉由「圣道智」证得涅槃──一切名色诸行的止息,一切苦的止息。如是,若禅修者依据《念处经》恒时不断地观照所生起的名色,他会确信八支圣道能令眼与智生起,如这部经所说的一样。

显然,这种对无常、苦、无我真理的直接亲证,无法仅凭学习或思惟阿毗达磨(abhidhamma)而获得。没有任何的殊胜智慧,能够单靠思惟经典而获得。或迟或早,当人不再思惟时,甚至连经典也会不复记忆,因为那不是藉由亲证,而只是依于知性的运作所获得的肤浅知识。

若是修习八圣道而获得直接的亲证,这智慧通常会随着时间而深化。有一次阿难尊者拜访比丘尼的精舍,那些比丘尼对阿难尊者说,精舍的比丘尼们都持续修习四念处,而她们的智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加深中。

阿难表示同意地说:「情况通常是如此。」后来阿难向世尊报告这件事,世尊说:「阿难!确实如此,如果比丘或比丘尼持续修习四念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会比过去更加了解四圣谛。」
            
注释书解释说:最初获得的智辨别了四大种色,后来增强的观智,则辨别了所造色。同样地,辨别色法之智后,则是辨别名法之智。辨别名色法之后,则是辨别名色的因缘。在了知名色的因缘后,行者接着辨别名色的无常、苦、无我三共相。如此,最初的观智会逐渐导向出世间道智。

摘自马哈希尊者《转法 lun经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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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于波罗奈都城,有梵与王治国。那时,释迦菩萨投生为良种信度马,由于此马速度飞快、勇猛异常,于是被波罗奈国王纳为专门坐骑,以各种皇家美食喂养。



此马所使用的餐具都是黄金器皿,身体被装饰成如国王般豪华。宝马的住处也围着红色毛毯,厩内装饰鲜花、黄金饰品,常年以高档香油作为灯火照明。



因为这匹宝马的存在,周边七国的诸王,没有不愿意夺取波罗奈王位的。某时,七国联合起来包围了波罗奈首都,致信给波罗奈国王:“要么让出王位,要么开战!”



梵与王召集大臣:“此事如何解决?”诸大臣回答:“大王!肯定是要开战的。不过,您最好不直接上战场,派遣一名英勇骁战的骑士即可!如果失败,我们再作商酌!”



于是,梵与王召唤一骑士近前:“你能够率兵与七王一战吗?”骑士回答:“大王!如果能将您的宝马借给我,莫说与七王战斗,即使跟全世界的诸王战斗,我也能胜任!”



国王大喜:“那好!来人,交给他宝马与一切装备,军队任他调遣,速去战斗!”骑士敬礼:“谨遵王命!我一定不负重望!”告别国王,骑士牵来宝马,附以马具,自己也充分武装,率军出城而去。



果然,宝马电光般奔驰于战场,如入无人之地!很快地,骑士率军攻破第一阵营,生擒一名国王返回城内,交付给守军。



接着,骑士与宝马再度出击,很快攻破第二阵营,生擒了第二名国王。于是,骑士与宝马又几度出击,次第生擒了第五名国王。



但是,在攻破第六阵营,生擒第六名国王时,宝马终于受伤,鲜血涌出,疼痛不已。骑士知道宝马已负伤,便让宝马在城门内休息,取下马具装备好其他的骏马。



菩萨宝马躺卧着休息,但两眼直盯着骑士,它思惟:“骑士附马具于他马,然而,那些马不能破第七阵营,不能生擒第七王。如此,我的愿望将归泡影,那位无双骑士也将阵亡!国王将陷于敌手。除我之外,他马无力破第七阵营擒第七王!”



于是,宝马奋力站起,对骑士说:“勇者!能攻破第七阵营生擒第七王,除我之外,他马应无此力!我将奋起,请附马具在我身上!”



菩萨宝马唱偈:“纵令我横死,其身被箭穿,骏马优驽马,骑士!请附马具于我身!”



骑士落泪,扶宝马站好,用绷带妥善裹伤,紧附马具,乘于宝马背上,一声长啸,杀入敌阵!



很快地,骑士与宝马破去第七阵营,生擒第七名国王,胜利班师回朝。众人牵引着宝马,前往皇宫门前,梵与王亲自迎出。



菩萨宝马劝告国王:“大王!不要杀害七名国王,让他们立誓不再侵略,然后放他们回国。给这位英勇骁战的骑士应得名誉,活捉七王不可不赏!”



菩萨告诫国王:“陛下!您应多行布施,守持戒律,依正义与公平,推行政治!”接着,众人解去马具,菩萨于马具松开之时,立刻死亡!



众人见罢,一片悲哀,哭泣声震天动地。梵与王为宝马行国葬大礼,授与那名骑士大荣誉与奖赏。另外,国王听从菩萨的劝告,不杀七王,只让他们立誓后放回本国。



过后,此王一直谨记菩萨的告诫,多造布施善业,严格持戒,以正义公平推行政治,命终后随业报离世而去。



佛陀说完这个本生故事,开示道:“诸比丘!这宝马虽负伤仍行精进,纵然临死也不废弃,你们于佛教中出家,也不应废弃精进!”



于是,佛陀以证得阿罗汉为佛教目的,说明四谛义理,说完四圣谛,多位比丘证得初果至四果。最后,佛陀连结过去、今生,作因缘结语:“那时,梵与王是阿难,骑士是舍利弗,宝马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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