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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念处经讲记——生死品

正法念处经讲记——生死品


生死品第二

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云何比丘次第舍漏,初舍不善法,次修行善法。正观思惟,修心正住。



再者,修行人在心里思维:我怎样随顺正法作呢?他为此就观察怎么来随法而行。也就是,正确的法是如何的,我就按照那样做,走一个有利益的道、得安乐的道。他为此思维:比丘是怎样地次第舍掉有漏法?也就是,最初舍掉什么不善法?接着要修行什么善法?他如实地观察、思维,诸法的真实体性到底如何?苦乐之道如何?从而修心,正确地安住在法道上。



彼见闻知,或天眼见,彼比丘初如是观,根尘相对,迭相因缘。一切世界,无始以来,生死轮转,彼如是观,此生因缘。境界大海,皆悉无我,唯有内心境界因缘,世间流转。



他见闻了解或者天眼见到,比丘最初这样观察,根尘相对就辗转互作因缘,他观察“一切世界无始以来的生死轮转到底是以什么因缘而发生呢?”结果发现,在境界大海里悉皆无我,就只有“内心和境界互作因缘”在导致世间流转。

这里要了解比丘的观察方式:他首先关注一个非常大的主题,也就是,从无始以来一切世界的生死轮转到底从哪里发生?“一切世界”是横向说到所有三界六道的世界;“无始以来”是纵向说到,从没有初始一直发展到无边际之间;“生死轮转”就是指这样的“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的轮转现象,不断地取一个个的身、受一段段的果报。这就是指整个的轮回。它的发生因缘在哪里呢?他以妙观察慧看到,境界大海(无量无数的境界)里并没有人我可得,这里只有两种东西,一是心,二是境,心和境互作因缘,所谓“心生则种种法生,法生则种种心生”。由于根、尘相对的时候,彼此互作因缘,从这里就会生识,就会起惑和集业,以这样的一个缘起,就发生三界六道所有的轮回现象,所以,轮回的总根源就在“根境接触之时”。

轮回为什么会发生?原因就是,由于根和尘相对的时候,那边出来很多的境,这边就引起很多的心,缘可爱的境生贪,不可爱的境生嗔等等,随着就起烦恼,然后就起各种的造作,形成业力,以这个业就会感召三有的受生。所有的轮回现象就是从“根尘相对起妄识”开始的,这个妄识就是生死杂染的心,它的发生处、根源处就在这里,要防护处也在这里。

这样,比丘就明白了生死根源的问题(生死机制最初发生点的问题),由此他就会选择修远离行。



如是最初修远离行,离愦闹处。乐空闲处,阿兰若处,山野林中,稻穰[卄/積]等,树下露地,冢间处住,则能系缚心之猿猴。以修习故,心则寂静。不乐聚落歌舞戏笑愦闹之处,亦不乐见长幼妇女,不乐多语。有二犍尼皆坏梵行,一是**,二多言说。皆悉舍离。既舍离已,心一寂静。彼人之心,能如是住。



由于如实见到了生死的发生处,看清了其中的过患,这比丘就开始修远离行,远离愦闹之处。他乐意住在空闲之处、阿兰若处、山野、林中、稻田、树下、露地、坟间。出离,这是小乘道的根本。他为什么能这样呢?因为他观察到,六根接触愦闹污浊的环境,根尘相对就会发生很多杂染生死的因缘。所以他乐于修远尘离境的寂静之行,安住在清幽的兰若、山林、坟间等。由于环境比较清净,他就有力量约束心这个猿猴,再由修习的力量,心就能得以寂静。因此他不欢喜去那些城市、歌舞、戏笑、愦闹的地方,也不喜欢见长幼妇女,更不喜欢多说话。

在这当中,有两种特别的因缘能破坏清净梵行:一、**,二、多言说。比丘深知这一点而悉皆舍离。舍离以后,心一缘寂静,能安然住在一个所缘上,没有任何动摇,能这样自在地安住。



云何正观?初观何法?彼人初心,如是观察十八意行,能起善根,起不善根,起无记根。



那具体该怎么正观呢?最初应该观什么法呢?修行人最初应以心观察十八种意行。也就是要观察六根和六境相对时所出生的十八种心的走法。当六根与六境接触时,能起六种善根、六种不善根、六种无记根,总共十八种情况。对于这些一一观察之后,比丘就知道怎么来调治自心,怎么远离不善杂染等等。



何等十八?所谓比丘正观察意,眼见色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



怎么观十八意行呢?比丘客观地观察自己内心的状况。他发现,在眼睛见色以后,如果起了喜爱的心而贪染,就得不善报。如果起忧患之心,害怕心染著境相而落入生死,这样有意识地防范而远离染欲,那就能得善报。如果起的只是无记的舍心,既没有贪爱染著,也没有舍离欲境的心,这就得无记报。

总之,这里对于心的观察要把握三方面:当六根接触六境的时候,如果喜爱上了那个境,心就会染著在上面取境不舍,这就是在跟生死轮回相连,更直接地说,这时就已经落入生死了。如果知道这上问题严重,一闪失就会落生死,由此秉持正念远离欲染的心,那就可以得善报。如果心是中庸状态,没有染著在上面,也没有离染的心,那就得无记报。

以上内容用三意、三行、三果来归纳。三意,指面对境界时有喜、忧、舍三种心的状况;三行,是随之而发生三种业行,染著、离染和中庸;三果,指由此得三种果报,不善报、善报和无记报。像这样,能看到对境的时候起三种心,出现三种走向,得三种报,那就出现了这上的正观。



又复如是,耳闻声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



“又复如是”指其它五根对五尘时也要按三意、三行、三果来作正观。也就是,当耳朵听闻声音以后,要看到自己内心的三种意态走向:如果起了喜爱的心而染著在上面,那就会得不善报。譬如听到女人的声音或者听歌曲时生了爱染,心著在上面,这样就已经卷入生死了,这就得不善报。在面对声音境界的时候,如果心里非常警觉、提防,知道一陷进去就入了生死,由此远离欲染的心,这就会得善果报。如果是中庸的舍念状态,既没有染著、也没有离染,那就得无记报。



又复如是,鼻闻香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



所谓鼻闻香后的情形,也看到心的三种走向。如果起了喜乐之意,认为“呀,好香啊!”心染著在上面,那就入了生死,得不善报。如果起了忧意,害怕耽著香味会入生死,从而远离染欲,那就会得善报。如果起的是非喜非忧的舍意,既没有染著、也没有离染,那就得无记报。这就是鼻闻香后内心的三种走向,明确以后就知道该怎么取舍。



又复如是,舌知味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又复如是,身觉触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又复如是,意知法已,若喜意染,得不善报。若起忧意,离染欲意,则得善报。若起舍意,得无记报。



后三者也是这样。舌品尝知味后,如果起了喜心而染著,那就得不善报。如果起了忧患之心,知道染著会陷入生死,从而远离染欲,那就会得善报。如果是中庸的舍意,就得无记报。

身体触到了某些妙触后生了喜心,染著这样的境,那也一样是得不善报。如果认为一旦染著就要入生死,起了忧患之心,远离染欲,那就会得善报。如果是非喜非忧的舍意,就得无记报。

再者,意识了知某个法,也有三种心理走向。比如我在这里忆想某个境,如果心里生了喜乐,从而染著,那就得不善报。如果知道心一著法尘,就会陷入生死,起忧患心远离染欲,那就会得善报。如果是非喜非忧的舍意,既无染著、也无离染,就得无记报。



以如是等十八意行三报因缘,世间生退。



以对这十八意行的三种果报因缘,修行人一一明辨,认识取舍,就可以退离转生世间的因缘。由于不取著能生轮回的因缘,也就不再受生轮回。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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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彼比丘如是观察十八意行,得上初地。彼地夜叉见如是已,转复欢喜,次第传闻虚空夜叉。彼地夜叉虚空夜叉,彼二夜叉向四大王欢喜心说。彼四大王向四天王,欢喜说言:阎浮提中,某国某村某聚落中,某善男子,如是种姓,如是名字,剃除须发,被服法衣,正信出家。既出家已,离愦闹处,在寂静处。今复观察十八意行,已证彼法。彼四大王如是说已,四天王闻,转复增上欢喜心曰:魔分损减,正法朋长。彼四天王,如是复向三十三天帝释天王欢喜说言:阎浮提中,次第乃至某善男子,某甲种姓,名字某甲,剃除须发,被服法衣,正信出家。离愦闹处,乃至冢间。如法观察十八意行,已证彼法,如法正住。彼四天王向帝释王如是说已,彼憍尸迦,三十三天帝释王闻,心大欢喜。



如果那比丘这样观察十八意行,得生上地。当地夜叉见了这样的情形,就越加欢喜,他把消息传给虚空夜叉,又传给四大王,又传给四天王。说某地、某人,他怎么剃发出家,离愦闹处,在寂静处观察十八意行,证得彼法等等。四大王汇报后,四天王听了,更增欢喜,高兴地说:“魔分损减,正法朋长。”四天王也向天帝做了汇报,天帝听了以后也生大欢喜心。



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如是比丘已如法观十八意行,得初地已,后复更证何者异地?



修行者又在内心思维,要随顺正法而行,因此就去观察法行的差别。这样比丘如前已经如法观了十八意行,得初地过后,后面还要证另外什么地位呢?



彼见闻知。或天眼见。彼复次第观察四家。四者所谓慧家谛家舍家出家。



以见、以听闻、以心了知或者以天眼可见,修行者更进一步次第观察四家,即所谓慧家、谛家、舍家、出家。



云何比丘住于慧家?谓彼比丘如是观察自身正法,如是如实分分善知,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



那么怎样是比丘住于智慧之家呢?这是指比丘观察自身中的真实法性,这样如实一分一分地善加分别了知,如实见到身体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这六大界。因此比丘住在智慧之家就是,一一地了知自身六界法性的状况。他用智慧打开身体,就看到有地水火风空识六大界,一一进行如实地观察。



何者地界?地界二种,一内二外。何者为内?身中所有诸分名内,是内有觉。彼何者觉?与皮肉等和合则觉,所谓发毛爪齿等根,坚涩所摄,入内名觉。彼复何者?所谓发毛爪齿皮肉,筋脉骨髓,脾肾心肺,涕唾等处,生藏熟藏,小肠大肠肚胃头脑,如是身中,一切内分,坚涩有觉,名内地界。



什么是地界呢?地界包括内外两种。什么是内地界呢?就是指身体的骨肉等坚涩部分,这称为内地界。凡是内的法都有知觉。那怎么会知觉地界呢?当心识跟皮肉等和合就有了觉,就为心所执受。所谓毛发、牙齿、指甲等身根,都有坚固有碍的相,这是坚涩的地界体分所摄的。入于其中,为心所摄持,这叫做“觉”。具体有觉的地界有哪些呢?有头发、汗毛、指甲、牙齿、皮肤、肌肉、筋脉、骨髓、脾脏、肾脏、心脏、肺脏、鼻涕、唾液等这些身体部分,也包括生藏、熟藏、小肠、大肠、腹部、胃、头脑这些。身体里一切坚涩为体性的部分,有心识的觉受,这些称为内的地界。



何者名为外地界耶?所有外地,坚涩不觉,名外地界。



什么叫做外地界呢?就是所有外在的地大,具有坚固有碍的相。坚涩不觉,就是没有被心识摄持。这样的地大都称为外的地界。



若内地界,若外地界,彼一和合。此界唯界。观此地界,无有作者,无有受者,非无因缘,无常无乐,无我无净。比丘如是观察慧家,则得解脱。一切非我,亦无我所,亦无所我。如是地界如实正知,如实见已,心得离欲。如是比丘,则于慧家而得解脱。



这一段由“法”、“观”、“慧”、“念”、“住”、“退”这六个字来作解释。所谓的“法”,就是以上所说的十八意行“三种果报走向”的法,这是缘起的内涵。也就是,知道了根尘相对时会起意行,会得果报,在缘起上丝毫都不错,这就是无误的缘起律的法。“观”,就是对此作如实的观察。“慧”,就是由于这样正观以后,出现了抉择慧。“念”,就是与之伴随的会有一个明记不忘的念。“住”,就是持住这个正念。“退”,就是已经发生了念住的力量,就从受生世间的缘起之流里退出来了,这就是在正观之后发生的作用,也就是“正法念处”的一分的内涵。

这里作六界观。第一个地界观又分多体观、唯法观、因缘观三种。首先,多体观就是指无论内地界或者外地界,总的是“一合相”,或者说多分和合而现的整一的假相,实际没有一体。譬如无论什么地,都是由上、下、左、右、前、后等多分合出一个相状来,从而在人们心前显现。然而由于它是多分合起来的整体相,当看到多分的时候就没有一体了,因此这个一是假的。这样作“多体观”之后,就会发现这里面没有一,由此会了解这里没有我。

接着作唯法观。这里面没有补特伽罗我,它到底是什么呢?它只是一种界性。观察这个地界,只是一种坚固、有质碍的性质,叫做坚涩,这上面并没有一个补特伽罗的作者或受者。譬如,内所摄的地界就是身体的各种坚涩部分,当它在运作的时候,就只看到这个地界在运作,而没有人我。或者感受疼痛等的时候,也只是地界、心识和合的一种反应,这上面也没有人我。也就是,在这种坚涩性的法上面,不存在常、一、自在的我的法相。这就叫唯法观,只是这么一个法而已。

接着作因缘观。就是知道它不是自然生的,是由因缘所生,由于因缘生的缘故,没有独立自主的体性,“缘聚时现,缘散时灭”,因此不会住到第二刹那,它是无常性。再者,一刹那就灭掉了,它是苦性。再者,既是生灭相,又是多分相,唯一只是法,所以就不是我。再者,它只是一种缘生的染法,所以没有清净。这样看到,这一切都只是因缘生的法,只是一些多分的、缘生缘灭的相,这上面没有我,也没有出现新的我。比丘住在智慧上这样观察,他就得到解脱。

有情一般落在主体和客体的对待当中,认为这边有主体的我,然后对我想要的、属于我的就产生我所的执著。然而,在这里看到在主体上没有我,就只是一些多分的、缘生的、生灭的法,客体上也只是多分的、缘生的、生灭的法,这也没没出现新的我。再者,既然没有我只是法,就不会有什么“它属于我”,也不会有“我属于它”,这样就离了“它是我所”、“我是彼所”的观念。由此就脱掉了我见、我所见,私欲就会解除。

这里就停留在人无我的观照层面,以此在根源上去掉了私我的染欲。因为一切欲都是为着我作的,现在看到我没有了,我所也没有了,这样为着我而起的欲就会远离,不会想到为了我争取什么,为了我逃避什么。彻彻底底没有了我,这个观念拿掉了,比丘就离欲了。这样,他住在智慧家就得到解脱了,也就是,以我执、我所执为根源的一系列的惑、业、苦的运转全部都脱下来了,因为根已经拔掉了。



何者水界?水界二种,一内二外。何者为内?所有水数,皆水界相,所谓烂相。体中津润,涕泪涎唾,脑血脂汁,凝脂髓胆,小便汗等,如是身中,有内水数,觉分所摄,名内水界。何者名为外水界耶?诸外水数,湿润所摄,所谓不觉,不觉所摄。以不觉故,名外水界。



再者,什么是水界呢?这也有内外两种。什么是内水界呢?就是所有属于水的方面,这些都有水界的相。所谓水界的相就是湿润烂相。内水界包括身体里所有的津液湿润分,像鼻涕、眼泪、口水、脑汁、血液、脂肪液、凝脂、骨髓、胆汁、小便、汗水等等。由于身体里有属于内水界的种种法,这些是属于内的觉分,叫做内水界。如果身体水大增盛,四大失调,不平衡,那自己就会有肿胀等苦受,这就是内水界的增盛相。

什么是外水界?就是身外的水都有湿润性,属于水界。称为外就是指非内心识所摄。比如外面涨大水时,你身体并没有水大增盛的苦受等等,所以它是外水界。



若外水界,若内水界,彼一和合,此界唯界。观此水界,一切非我,亦非我所,亦非所我。如是水界,如实正知,如实见已,心得离欲。如是比丘住于慧家。



无论外水界、内水界,都是一样的体性,都是多分和合相。所有水看似一体,实际上找不到一。水是可以分解的,比如一碗水可以分成两份、四份、八份,可以不断地分,以至分成水滴,水滴还可以细分等等。就像这样,由于水呈现的时候有内、外、中等各分,所以它是有分的。而水仅仅是由各分和合似现一体相,其实没有一体,只是“一合相”。

这水界唯一就是湿润的界性,观察水界一切中都没有我,也不是我所有,我也并非属于水界。像这样,对于水界本相如实了解,见到它的真实体性,心就离欲了。从此不会执水界为我,也不会执取为我所,不会对它生起任何私我的欲,因此自然就离欲了,这样比丘就能安住于智慧之家。



何者火界?火界二种,一内二外。何者为内?身内所有种种分分,若火火摄,是内有觉。所谓身暖而不烧燃,所谓能消。何者能消?谓啖饮食,得味正乐,回转消化。如是身中,内及内分,若火火摄,是内有觉,名内火界。何者名为外火界耶?所有一切外火火数,若暖暖摄,不觉所摄,以不觉故,名外火界。



接着观察火界,这也有内外两种。第一说内,第二说外。什么是内火界?身体里各种体分,如果有火或者以火所摄的法,就是内在有觉知的内火界。也就是说身体里的暖热是内火界,它不是燃烧的火,是能够起消化作用的热力。能消化也就是指在嚼啖饮食,享受饮食美味后,食物进入了肠胃等器官而作消化,这得有火力才能消解。像这样,身体各部分的热力都是火大所摄。当身体中有火时,人是有感觉的。如果火大增盛,感觉发烧或者发热等等,这就叫内火界增盛。

什么是外火界呢?就是所有一切外火和属于火类的法。也就是说,凡是外在热性所摄的法,都属于外火界法。它是属于无觉知法,以心识中无觉知故,称为外火界。



若内火界,若外火界,彼一和合。此界唯界。观此火界,一切非我,亦非我所,亦非所我。如是火界,如实正知,如实见已,心得离欲。如是火界,非有作者,非有受者。



无论外火界和内火界都是一和合相,也就是说,火可以分成上中下等各分,每一分里又可以分成上中下等各分,因此火上面没有谛实的一体。这火界只是一种暖热的界性。观察火界一切中都没有我,也不是我所有,我也并非属于火界。像这样的火界,如实见到体相,心就离欲了。

在这火界上,没有作者我,也没有受者我。因此,我们遍观内外的火界,都只是一种缘起的法。像这样认知到火界唯法无我。



何者风界?风界二种,一内二外。何者为内?身中所有若内内分,风数所摄,若轻轻动,觉分所摄。彼复何者?谓上行风,若下行风,若傍行风,若产等风,若如针刺,如刀所斫,邪分别风,有旋转风,如是等风,有八十种。动如虫行,如是等风,如是八十,于八十处分分行风。如是身内,分分处处,风数所摄,轻动成熟,有觉所摄,名内风界。



再观察风界,这也有内外两种。什么是内风呢?身体内在属于风大的都是内风界。风以轻飘、动转为性。如果体会身体里各种器官组织动转、运行,这其实就是内觉分所摄的风界,称为内风界。具体来说包括上行风、下行风、旁行风、生产的风等等。有的风像针刺的感觉、有的风像被刀砍的感觉、有的风是邪风、有的风是旋转风,有绞痛的感觉等等,类似这样的风有八十种。风动的状态就像小虫爬行,这八十种在各自不同地方运行。身体里每一分,每一处,都是由八十种风数所摄的。这样轻动能成熟的风是觉分所摄,这就叫做内风界。



何者名为外风界耶?所有外风,轻动数摄,和合无觉,名外风界。



什么是外风界呢?所有外风属于轻动范畴,即使和合增盛也没有感觉,因为不是内识觉分所摄,所以叫做外风界。



若内风界,若外风界,彼一和合。此界唯界。观此风界,一切非我,亦非我所,亦非所我。如是风界,无有作者,无有受者。如是如是,如实正知。如实见已,心得离欲。如是比丘证于慧家。



内风界、外风界一样是多分所成的和合相,并没谛实的一体。要看到这风界只是动转的法,一种轻动性或者动转性而已。一切风中都没有我,也没有我所,也没有我属于风界。像这样,看到风界上没有作者我,没有受者我,如实见到本相后,心对于风界就离欲了。像这样,比丘证达智慧本家境界,通达了风界无我。



何者名为虚空界耶?虚空界者,亦有二种,一内二外。何者为内?谓此身中所有内分,内分虚空,虚空所摄,有觉知处。不普不遍,色动转处。饮食众味,转下消化,开张之处。又咽喉中,耳中眼中,鼻中虚空,舌处虚空,口内等空,口中舌动行处虚空。此等名为内虚空界。



再者,什么是虚空界呢?它也有内外两种。什么是内呢?也就是身体里所有内在空的部分,都属于虚空界。身体觉知所能感觉的空,它并不是普遍的。在色法转动的时候要有它相应的空间,否则就动不了;吃的饮食众味要入肠消化,开张之处,也是空的;在咽喉中有空,耳中有空,眼中有空,鼻中有空,舌处有空,口内等有空,口中舌头运动处有空,这些都叫做内虚空界。



何者名为外虚空界?所有虚空,觉处不摄,不一切满,不一切遍。所谓树枝条叶间空,一切窟中诸所有空,山谷河涧,如是等中所有虚空。若外孔穴,如是名为外虚空界。



什么叫做外虚空界呢?就是所有外在的虚空,它是不被内觉处心识所摄的,不是满一切处遍一切处的。所谓树的枝条与叶等之间的空,比如叶子与叶子之间的空、枝与枝之间的空,一切洞窟中的空、山谷里的空、河涧中的空,如是等中的虚空,各个不同。总之外面的孔穴空隙都叫外的虚空界。



若内色中摄虚空界,若外色中摄虚空界,彼一和合。此界唯界。观此空界,一切非我,亦非我所,亦非所我。如是如是,观虚空界,如实正知。如实见已,心得离欲。如是观已,则不放逸。此虚空界,一切非我,亦非我所,亦非所我,无有作者,无有受者。如是知已,心得离欲。



无论内色所摄的虚空界,还是外色所摄的虚空界,实际都是一和合的假相。要看到这虚空界就只是空无碍的界性。观察这虚空一切都不是我,也不是我所有,也没有我属于空。这样如实观虚空界,如实地证知。见到空界的真相后,心就对虚空远离了贪欲。于虚空界不放逸,就是说心不会外散,不会攀缘在房屋等各种空间假法上。这个虚空界一切都不是我,不是我所,也不是所我,没有作者,没有受者,这样了知之后,心就离欲了。



何者识界?谓十二入,内外和合,眼识见物,意识了别,如是耳鼻舌身意识。如是识界,意是根本,皆意识知。



什么是识界呢?就是指内六根、外六尘,这称为十二入。也就是说内根与外尘和合相触时,会发生各种识。也就是说眼识见物,意识了别;或者耳识闻声,意识了别;鼻识嗅香,意识了别;舌识尝味,意识了别;身识觉触,意识了别等等。

像这样,识界都是以意为根本,都是意识在一分一分地了知,因此这就叫做识界。

这识界也只是多分的和合相,这上没有作者我,也没有受者我。我们遍观识界,都只是一种缘起的法。像这样认知到识界唯法无我。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行法意在前,意有力速疾。先意动转已,则能说能行。

抖擞诸恶业,则能知退生。谛知业果报,则得不死处。



这时,世尊用诗偈再次说:意念是一切行为的先导,有了意念以后,就会做各种事。意识很有力,它发动得非常快。意只要先一动转,后面人就能说能行了。如果能够一心调伏心,抖擞掉各种尘劳恶业,就能了知如何退却生死。如果能谛察各种业因果报,那就能知道止息感生死的业,能到达不死之处。业的发端就在于内心的意,所以一切处要制伏心意。



能制一切根,乐利益众生,诸根调寂静,是安隐比丘。



能制伏一切根,不让根识入在尘劳里,起惑造业。而乐于利益众生,诸根得以调伏获得寂静,这是安隐自在的比丘。



乘驾六根辇,能杀欲心怨,勇智行兰若,能到寂静处。



乘驾着六根的车辇,能够杀了欲心这个怨敌。生死轮回以爱欲为根本。由于一念爱欲,驱使六根入到六尘里,心随境而起各种迷惑妄业。现在一心正念驾驭六根,使得它随顺法行,杀掉最大的生死怨家——贪欲。以这样勇猛的智慧行头陀寂静行,这样就能到达涅槃寂静之处。



阿兰若知足,卧地心安隐,能抖擞恶法,如风散重云。

身业口业善,喜乐行善行,谛见行恭敬,能破坏魔军。



住在阿兰若里少欲知足,不贪著其他的外境。躺在大地上心很安稳,能抖擞去除一切尘劳恶法,也就是说头陀行能去掉身口意的一切染污法,就如同大风吹散厚重的乌云,现出很清净的天空。

这样身业和口业都十分贤善,而且心里喜爱,乐于行持善行。由于谛见到真谛,知道无我,一切处无我而谦和恭敬,就能破坏魔军。



欲等不能缚,心善而不贪,多有慈悲意,出道住比丘。



贪欲等烦恼不能束缚自己的心,心始终贤善而没有贪著,内在多有慈悲之意,这就是安住出世间道的比丘。



境界是缚因,若不爱色等,彼至胜寂静,到不苦恼处。



色声香味触等六尘境界,这些是系缚自心的因。心一遇境,随之就会起欲染贪著在上面,被绑在生死里。所以,如果比丘不爱著色等五欲,他就已臻至殊胜寂静,到达没有苦恼的解脱处了。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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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如是思惟:比丘观察十八意行,成就初地,谛知六界,得第二地。复念何法得第三地?



再者,修行者内心思维随顺正法,观察法行。他这样思维:比丘通过观察十八意行,成就了初地。又审谛地思维六界,获得了第二地。他再思维忆念了什么法而得到第三地呢?

  

彼见闻知,或天眼见,如实谛知五受根故,得第三地。



他见闻了解或者以天眼见到,该比丘是如实谛知了五受根的缘故,而获得第三地。



云何谛知乐受欲生?彼如实知,如是次第知苦受生,知喜受生,知忧受生,知舍受生。



什么是如实地了知乐受欲的产生呢?这里的“欲”是爱的意思,在十二缘起里是由受生爱,也就是以诸受出生欲。对此如实了知,而且如实次第知道其他的苦受生、喜受生、忧受生、舍受生。总之,五种受怎么产生,他都知道。以如实了知,从而远离贪欲。



有乐皆知。知触因缘,而生乐受。知乐受已,彼如实知,我知乐受。若彼比丘知触因缘而生乐受,于乐受触,不生贪乐。知乐受触生乐受已,则乐受灭。彼乐受灭,则如实知,我乐受灭。



凡是有乐受,比丘心里都了解。他知道这是以触为因缘生的乐受。知道乐受后,他如实了解到,我知道了乐受的真相。那比丘知道由触因缘生乐受,之后,对于生乐受的触就不生贪乐了。

他一知道由乐受触生乐受,之后乐受就灭掉了,他也就不著取在上面。如果乐受灭掉了,他就如实知道自己的乐受灭掉了,知道原来前面的乐受是假的。譬如有人觉得肉很好吃,其实这是触境的因缘发生的,后来他观想肉是莲花,结果触因缘一消失就没了肉味,这就明显可以感觉这个乐受是假的。



彼如是念:我苦受生,因缘而生。彼知苦受,如乐受生。彼如是知,如说乐受,触缘生等。此苦受中,如是广说。



他又这样想:我的苦受生起也是因缘生的。他了解到苦受跟乐受的生起一样,也是由触的因缘而生。就像以乐受触为因缘而生乐受,相反以苦受触为因缘生苦受。接触色声香味触的任何境缘,出现任何乐受,这都是因缘起的。那么同样的,在接触不可意的五境时,就会产生苦受。无论苦乐,诸如此类的受都是虚假的,不必去执著,不能死死得认定,执着实有受。

譬如上海人吃甜食感觉很舒服,这是由于他的舌根触甜时产生了乐受,实际这是虚假的,这是触因缘所现的假相。如果换一种想法,他的乐受就会没有,或者他的心作意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了。比如他去了四川,吃惯了辣以后,再吃甜就感觉没之前的乐受了。换个角度说,他以前吃辣感觉很难受,这也是由触因缘而起的。后来因缘转了,他的作意、串习都不一样,他吃辣就感觉很舒服。诸如此类现象很多。这说明苦受、乐受全部都是触因缘而生的。

当然,这里面也伴随着无明的心。譬如说我现在坐在这里,对于房屋的观感不同,认为这个很狭小,结果一触及到它就生苦。如果你附著在这个触上,这种苦就会持续。如果你的心跳到另一个认知上,被它的小装修吸引,你就会感觉这是很舒服的。这么一想的时候,触因缘就变了,它就不生苦了。或者从一个人的观感来看,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过去很喜欢她的时候,眼睛一触就生乐受,后来结婚后变成怨家了,再看就生苦的感受。通过诸如此类的现象,可以看出五种受全都是虚假的。



云何比丘知于喜受?共触因缘,生于喜受。云何比丘知于忧受?共触因缘,生于忧受。若随顺观,彼喜受已,喜受则灭,见其灭已,离喜受欲。若我喜受初生则灭,见其灭已,如实知受,心得离欲。如是忧受,如是广说。舍亦如是。



五受根叫做苦、乐、忧、喜、舍,通常苦乐指身体,忧喜指心理。这里再次说到,什么是比丘知于喜受?就是他了解到喜受也是触因缘生的,忧受也是触因缘而生,这样随顺观察喜受后,喜受就会灭掉。见到它灭后,就会离开对于喜受的爱欲。如果喜受刚一生起就见到它灭,真正见到喜受是一种坏灭性的法,如实了知了受,心就能离欲。从世俗上见到受刹那就灭了,这是见到它的细无常。从胜义上观察,会更深地了达本来无受,受如梦般,虚假不实。照见受的实相,就会脱离对它的欲染。

同样,忧受也是如此,它也是出生一刹那就灭掉了,所以忧也是个假的,你不要沉浸在忧当中。舍受也是如此,它也是虚假的,这是没有发生苦、乐、忧、喜状况的中庸的受。它也是由因缘而起的,当下就灭掉,所以对它也要舍离欲染。



彼如是知,得第三地。彼地夜叉,知已欢喜,次第上闻虚空夜叉。虚空夜叉闻四大王,彼四大王闻四天王。彼四天王向憍尸迦帝释王说:阎浮提中,某国某村某聚落中,某善男子,如是种姓,如是名字,剃除须发,被服法衣,正信出家,得第三地,欲共魔战。减损魔分,长正法朋。彼既闻已,转复欢喜。彼憍尸迦帝释天王,即乘大象,其象名曰堙罗槃那,从大神通第一天众,到炎摩天,欢喜说言:阎浮提中,次第乃至某善男子,广说乃至得第三地,欲共魔战。损减魔分,长正法朋。彼炎摩天,从帝释王如是闻已,转复欢喜。



像这样,比丘了解真相后就获得第三地。当地的夜叉知道后很欢喜,次第上闻虚空夜叉,又上闻四大王,又上闻四天王,接着向帝释王说:阎浮提某国某村落某聚落,某善男子是这样的种姓、这样的名字,剃除须发,披上法衣,正信出家,获得第三地,想共魔斗战,减损魔分,增长正法友朋。帝释听后很欢喜,又乘着大象跟大神通第一的天众到炎摩天,欢喜地说:阎浮提中……乃至某善男子……乃至得三地,欲共魔战,损减魔分,长正法朋。炎摩天听到后就转而欢喜。



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云何比丘得第三地,次第更修得第四地?彼见闻知,或天眼见,比丘欲得第四地者,如是观察:以触因缘,我乐受生。若彼乐因,乐因缘灭,寂静失没,则无乐受。以触因缘,我苦受生。如是舍离,苦触苦受苦集苦等,诸苦因缘。彼如是知,触因缘受,我受念念,共触而生,因触而生。彼于乐受,心不生喜,不生喜乐不赞彼受,亦不多作,不生味著。



修行者再次从内心思维,他随顺正法,观察法行。比丘怎样在得第三地后,次第又修得了第四地呢?

他见闻了解或者以天眼见到,比丘想得到第四地要这样观察:以触的因缘生起乐受,如果没有了乐的因缘,乐触灭了、寂静了、失去了,那就没有了乐受,因为是以触的因缘才生起苦受。像这样,如果舍离了苦触、苦受、苦集、苦等的诸苦因缘,就舍离了苦。他这样知道触因缘生受:我的受,念念都是伴随触而生的,由于是触生的,不是自然生的,不是自性有的。有了这一份认知,他就对于乐受不生喜乐,也不赞叹乐受,也不多做、不求取乐受,也不在乐受起时生味著,或者没起时生希慕。

这一句就破掉了现在世上的享乐论。他们认为快乐是真实的,乐受是非常重要的。其实不过就是根境接触的时候产生的一种幻受。因缘一拿掉,随之就寂灭了,所以根本没有实义。比丘了解真相后,对于乐受就不生欢喜了。这样的人,他的心态跟世俗人不一样。世俗人吃了好的什么、听到好听的什么、穿了漂亮的都会非常欢喜,但比丘看他的状态就认为他很愚痴。实际上,他对于这种乐受不爱著,也不赞叹这有什么真实意义,也不会做很多营作。这个“作”字现代人说“营造”,也不会味著这种幻受。



如是苦受不能逼迮,不恼不乱。如是行舍,忆念正知。如是三受自余诸心,皆悉无染,一切舍离。如是舍者,清净鲜白。



就像这样修行,苦受也不会压逼他的心,不会让他的心变得很狭窄,也不会恼乱他的心。就像这样,他了解苦受也是因缘生的,并不是真实的法。在遭遇违缘的时候,他不会以为我真正受了很大的苦,我有很大的屈辱,我很可怜等等。他的心胸很宽阔,能够容纳这一切,看淡这一切,因此心不狭小,也不恼乱。譬如我生一个病,那就是由病因缘而起的苦受,很正常地看待它,不夸张,不担忧。或者触及一些不可意境生了苦受,也知道它是一个因缘生法,这样就不会粘著在上面,求摆脱,求离苦。

就像这样,行舍就是不住在苦和乐的耽著当中,也不对其余三受的心染著。忆念而正知,这样一切舍离的舍是清净鲜白的。



彼比丘如是心念:我今此舍,如是清净,如是鲜白,我今云何得虚空处?彼人如是,悕望欲得虚空处行。如彼处心,我云何得?我已证舍,究竟坚固。我今此舍,毕竟喜乐,常摄不离,我以此舍取虚空处。又我此舍,如是清净,如是鲜白,用取识处无所有处,用取非想非非想处,我悕彼处。如是正行。



比丘这样心里想:我现在的舍是这样清净、这样鲜白,我现在如何能获得虚空处?他是这样希望得到空无边处的行境:就像彼处的心,我怎么能得到?我已经证得了舍究竟坚固,我现在这个舍是毕竟的喜乐,要常常摄持不离开。我要以这个舍来取虚空处境界;我这个舍又是如此清净、如此鲜白,依靠它来修取识处、无所有处以及非想非非想处,这些无色界四处境界。我希求那些境界应该这样来修正行。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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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人如是,正行非想非非想处。作如是念:我今此舍,依于彼处,如彼处法,令我得之。我以此舍,喜乐彼处,用取彼处,正行非想非非想处。



那人这样正修行非想非非想处境界。他这样想:我现在的这个舍境界,依于它,可以使我得到非想非非想处的法。我以这个舍境界而乐求非想非非想处,以此境界为依,求取彼非想非非想处境界,正修行非想非非想处境界。



譬如世间善巧金师,若其弟子,以生色金置于火中,以筒吹之,以手执钳,并㧌(mao)并吹,极令善调。



这就像世间善巧金匠以及他的学徒,把生金矿放在火里,用吹火筒去吹,手里拿着铸造的钳子边拨边吹去杂质,使金子非常调柔。



彼生色金,调柔真净,光色明好。随所须用,一切造作,皆可赞叹。一切方土随所至处,无说过者。磨之无垢,不杂不涩。第一柔软,所作皆妙。光明净胜,映蔽余宝。



之后,这块生金就变得调柔、纯真、清净,光色明好。随着需要什么,这金子一切都堪能,都能造作。做成了都可赞叹,都能造得很好。各方各地,无论到哪里都没有人挑金子的毛病,没有说不纯的,没有超过这种金子品质的。研磨它没有垢染,没有杂质也不粗涩,第一柔软。无论做什么金品都很善妙。这金子光明殊胜,超过了其他的宝物。



然此巧师,若其弟子,知彼真金善巧能治,知是真宝。如是知已,随所忆念,欲作何等,令见之者皆生欢喜。即以作铃,若庄严身,若不见处,若眼见处。若作耳铛,用庄严耳。若作璎珞,用庄严咽。若以庄严,供养经论。若作指环,环有印文,用庄严指。若作金鬘,若作髻冠,以庄严髻。何处何处,用以庄严,彼彼如是,相应善成。



而这个巧匠金师和他的弟子知道这真金能够很善巧地打制成各种金器。知道它是真实金子、真实的妙品。他心里有数,随着他心里思维想做一个什么金器,都能让见到的人心生欢喜。比如做成铃来庄严身体,无论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是在眼见处都可以。或者打制成耳环来庄严,或者做成璎珞来庄严颈项,或者用金庄严书函来供养经论,或者做成指环,环上有印纹来庄严手指,或者打制成金鬘,或者做成金冠来庄严发髻。无论哪里需要庄严,都能够相应地打制成满意的金器。



如是有智善戒比丘,生如是心:我今此舍,如是清净,如是鲜白,如是正行,取虚空处,我则相应。我依此舍,系念彼处,喜乐彼处,用取彼处。我以此舍,行虚空处。



就像这样,有智慧、善巧持戒的比丘生了这样的心:我现在不著于乐,也不著于苦,我这样的舍心如此清净、如此鲜白、如此正行。我用这个舍去修取虚空处境界,我就能够相应。我依靠这个舍系念那里、喜乐那里,取那个境界,我以这个舍就能行到虚空处。这舍心就好比调柔的真金,这是相当好的。它没有垢染、没有杂质等等,随着金匠想打成什么,就能够很顺利地打成。那么同样,一旦住在舍念清净当中,非常清净纯一,你想取什么境界,马上就能现前。



如是识处,无所有处,如是非想非非想处,如是忆念:我今此舍,云何得常不动不坏,不念念灭?彼思惟已,次复攀缘四无色处。彼舍非常,非是无常,非动不动,非常无常。彼如是知,彼虚空处。如是识处无所有处,如是非想非非想处。缘于彼处,非常无常,则于彼处心不喜乐。知不寂静,无常动转。



就像这样,识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他都像这样忆念:我现在怎么以这个舍得到恒常不动、不坏、不念念灭无色界四种境界呢?他这样思维后,接着攀缘四无色处境界。他想,这个舍不是常,也不是无常,它不属于常和无常,它也不是动和不动,这样他就如实了知了虚空处以及识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的境界。缘于彼处不是常不是无常,心就不喜乐无色界。他知道那是不寂静,无常动转的境界。



彼复观受,知受欲生,知受生已。知受欲灭,知受灭已。知眼触生。如是次第知耳触生,知鼻触生,知舌身意触受之生。彼既如是证知受已,复于此受,更深观察。眼触生受,欲生已生,及此受住,我悉知之。知我受灭,欲灭已灭。



他又接着观受,知道受快要生起,知道受已经生了。知道受快要灭去,知道受已经灭了。由此就知道是由眼触而生受的。像这样,依次知道由耳触生受、由鼻触生受、由舌触生受、由身触生受以及由意触生受等的状况。

像这样如实地了解了怎样从六种触生受,证知了受是由触产生后,他就更深细地观察受。眼触生受,要生、已生,以及这个受安住的状况,我都知道了。而且知道受正灭、快灭和已灭等等,所有的状况都很清晰。



又复知我耳触生受。我眼触受,已灭已没,已厌已弃,更不复来。此受灭已,次第复观耳触生受。缘苦缘乐,不苦不乐,耳触生受,如是如是,随顺观察。如是知已,则于耳受不生喜乐。知彼受已,离欲解脱



再者证知耳触生受的情形。修行者知道我的眼触受已经灭了,已经隐没,对于它心已厌弃舍离,它不会再来了。这个眼触受灭了以后,再次第观耳触生受,即如实观察:我生了什么受呢?当下知道:我现在耳触生了乐受,或者生了苦受、生了舍受等等。像这样见到真相后,就对耳受不生喜乐。明见耳受的真相之后,就能离欲而解脱。



耳触生受,如是灭已。观鼻生受,知鼻生受。鼻触因缘,我此受生。乐缘生乐,苦缘生苦,不苦不乐因缘,故生不苦不乐。如是如是,随顺观察。鼻触生受,如实正知,受则灭没,知受灭没。彼既灭已,知鼻缘生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我若后时,鼻缘生受,如是观察,亦如是生,生已复灭



耳触生受这样寂灭后,再观鼻处生受。知道这是依靠鼻而生的感受。以鼻触因缘我现在生了这个受,乐缘生了乐受,苦缘生了苦受,不苦不乐缘生了不苦不乐受。他按因缘如实观察,如实了知。这样一个个随顺观察,如实地了解了鼻处生受,这个受就灭掉,隐没了。如实了知鼻受灭,鼻受隐没,就知道以鼻为缘所生的苦乐舍三种受的真相。他想,我如果将来鼻缘生受的时候,再这样观察,也还是这样生,生了又灭的。

总而言之,就是观察到当时的鼻触生受,因缘聚的时候生,因缘散的时候灭,像这样清晰地看到它怎么生,怎么灭。



彼既灭已,观舌生受。后时生受,亦有三种,如前所说。次第乃至观意生受,亦有三种。彼既如是如实知受,得第四地。



鼻缘生受灭了后,就再观舌所生受。后时生的舌受,也有苦乐舍三种。次第乃至观意所生受,也有苦乐舍三种。这样如实了解了受的真相,就得到了第四地。



勤发精进,欲脱魔缚。



得了第四地之后,勤发精进,想要脱离蕴魔的缠缚。



彼地夜叉,知已欢喜,如是复向虚空夜叉欢喜心说。虚空夜叉向四大王,亦如是说。彼四大王向四天王,亦如是说。彼四天王向帝释王,亦如是说。彼帝释王向炎摩天,如是说言:阎浮提中,某国某村某聚落中,某善男子,如是种姓,如是名字,剃除须发,被服法衣,正信出家,持戒精勤。如是次第如实知受,得第四地,如我今者,向天所说。魔分损减,正法朋长。彼炎摩天见帝释王乘彼白象堙罗槃那。彼炎摩天,如是见已心生欢喜,向帝释王如是说言:汝今帝释,阎浮提人,随顺法行,能生爱念,是汝所应。



当地的夜叉了解他的修行状况后,就欢喜地上报给虚空夜叉,再上报四大王、四天王、帝释王、炎摩天。他们都赞叹阎浮提这个善男子,他有这样的种姓、名字,剃发出家,持戒精勤。就像这样如实地了解受,得到第三地、第四地,魔分损减,正法朋长。炎摩天见到帝释天乘天象来汇报,他也非常欢喜,说道:帝释天,你现在应该对阎浮提随顺法行的人爱念有加。



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云何彼比丘舍魔缚已,观察舍受?彼见闻知,或天眼见,彼比丘如是谛观察受:眼识因缘,生不善受。彼受欲起,第二善缘,不善受灭,善受得生。彼记缘灭,记受则灭,无记受生。如是次第耳触生受,鼻触生受,舌触生受,身触生受,意触生受。如是知受,善法满足,烦恼微薄。



修行者又从内心思维,要随顺正法,应该观察法行。那么比丘怎样脱离魔缚后,观察舍受呢?

他见闻了解或以天眼见到,那比丘是这样如实谛观诸受的:依靠眼识因缘生起了不善的受。这个不善受要起的时候,第二个善的因缘积聚,不善受就灭了,而善受就生起了。当生有记受的缘灭了以后,有记受随之而灭,无记受紧接着生起。就像这样,次第耳触生受、鼻触生受、舌触生受、身触生受、意触生受。像这样如实了解了受而远离贪染,就能使善法圆满,烦恼微薄。



彼如是修,复细观受。彼观法受,法受共障,如灯光明,日光能障,如是二受,障亦如是。



他这样修后,又细密地观察受。他观察到法受以及它的障碍,它们之间就像白天的灯光,以日光能障蔽一样。相反的两种缘法的感受,这二种受的障碍关系也是如此。



善受既生,障不善受,应如是知。譬如灯明,第二灯明不能相障。又思量受,若以何受、共何等受毕竟相障?彼见善受共不善受,毕竟相障。譬如灯明、星宿光明,二不相障。



善受生起时就能障碍不善的受,应当这样了解。好比一个灯的光明,第二盏灯的光明不能障蔽它,这是不相障的情形,日光才能障蔽灯光。他又思维受,什么样的受和什么受毕竟相互障碍?他见到善受和不善受一起毕竟相克、相障。就好比灯明以星宿的光明不能相障,唯一以日光能障蔽。同样,不善受只有善受才能障蔽,而不是以其他受可以障蔽的。



又彼比丘思量观察,何受何受、何者何者,如是能坏?彼如是观,无漏缘受坏漏缘受,譬如火光能障雪光。



比丘又思量观察这两类受之间,具体什么样的受对什么样的受,哪一个受障哪个,是怎么破坏的?他观察到无漏缘受的生起能破坏有漏缘受,就像火光能障蔽雪光一样。



又何者受、何者受胜?如是复起如是观察。彼不善受障于善受,后时复起,譬如昼日覆月光明,彼月光明,于夜闇中无能障覆。



再者,受和受之间,什么受强盛呢?这样他再如实地观察。他看到不善受能障碍善受,但当善受后来又起来的时候,就像日光能障月光,而月光在黑夜中则没有东西能障蔽它。意思是,在没有生起了知真相的善法受之前,没有什么能彻底障蔽不善受。而当善受生起之后,就能障蔽不善受。



又彼比丘正思量受。多受和合,一受能障,胜彼多受。观彼多受,是世间受。彼一受者,是出世间无漏心受。此受为胜能障漏受,譬如夜中众多星宿,一月光明,能障众星。



再者,比丘如理思维考量受。他发现多个受和合集聚,以一个受能够障碍这一切,能够胜伏这一切。他观察到所谓的多受就是指世间的受,而一受指的是出世无漏心的受。这个受极其强胜,能障碍有漏诸受,就像夜晚的众多星宿光,以月光能够障碍一样。



又彼比丘,随顺观察彼微细受。何者多受?谓眼耳鼻舌身所起。此是漏受,何者善发?彼观世间有漏受多,复非无漏,世间无力,如夜闇中星宿光明,于有月时不能善照。



比丘又随顺观察微细受。什么是多受?就是眼耳鼻舌身所发起的各种各样的受。这些是有漏受,什么是善发的呢?他观察世间有漏受很多,不是无漏受,世间有漏受没有什么力量,就像夜暗中星宿的光明,在有月光的时候不能善照,没有力量。



又彼比丘,观察彼受,我此受者几许时住。彼观我受生灭相住,譬如电光。



比丘又观察我的这个受安住多少时间。他观察到我的受生起当即灭坏,就像电光那样刹那闪过,一下子就没有了。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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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彼比丘如是观察,此义云何,眼受因缘生鼻受不?彼正观察,意根攀缘,其受则坏一切根受。譬如牛马驼驴水牛,各各坏相,非一因缘。如是如是,五根所起,无始以来喜乐攀缘,非一境界。坏相境界境界根坏,譬如牛马驼驴猪等。彼比丘如是观受,得微细智。



比丘又这样观察,观察什么呢?生眼受的因缘能生鼻受吗?他如理观察发现,如果意根攀缘某个境,这个受能障蔽一切根受。除此之外,就好比牛马驼驴水牛每个都有各自破坏的相,不是一种因缘能坏的。就像这样,无始以来五根起喜乐攀缘的微细受,不是一种境界,也就是说心会攀到色声香味触等各种境界上,起种种受。

那么,这些意根的坏相境界、境界里五根坏的因缘也是各式各样的,就像牛马驼驴猪等一样。比丘这样观察就得到了微细的智慧。



彼比丘能于彼智,乐修多作。观乐受已,随顺观受。随顺观尽,如是忆念:我此受者,眼耳鼻舌身意所起,生从何来?灭何所至?彼比丘随顺观察,见受尽灭,思惟道理。如是观已,则知眼受生无处来,灭无所至。我此眼受,本无今有,已有还无。我此眼者,无有来处,如海中水。灭无所至,如河下行到于大海。我此眼受,本无今有,已有还无,因缘而生。耳鼻舌身意受皆尔。



比丘乐修智慧,多作智慧行。他如实观乐受后,再随顺观微细受。随顺观察完毕,他这样忆念:我这个受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所起,它生是从哪里来?灭又到哪里去?比丘随顺真相观察,见到受全部灭了,思维它的道理。这样如实观后,他知道眼受的产生,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这眼受原本是没有的,因缘集聚起来了,现在有了,最终还会没有。我的眼受没有一个来处,不是像海水那样,从河里来;灭了也没有去处,不是像河去到大海那样。我这个眼受原本没有,现在有了,已经有的又归于无有,这说明它是因缘所生法。耳鼻舌身意等的五受也是如此。



譬如陶师若其弟子,因轮、泥团、人功势力,缘水、缘杖而生于瓶。如是瓶者,非有处来,灭无所至。而此瓶者因缘而生,如是如是。



这就像陶师和他的学徒,由机轮、泥团、人工的势力,以及水、木杖等因缘生产出了瓶子。这个瓶子不是从某处来,灭了也没有去某处。换句话说,前面没这瓶子,一刹那间生起来,所以不是有一个瓶子从某处来到此处;而瓶子坏了后,也不是它从此处去了彼处。总而言之,生无来处,灭无去处,瓶子是因缘所生。



因眼、缘色、缘明、缘空、缘于忆念,而生眼受,所谓苦、乐、不苦不乐。犹如彼瓶,若好因缘则生好瓶,若恶因缘,则生恶瓶。如是如是,若缘善缘,生善眼受。耳鼻舌身意等皆尔。若合善受,次第顺行,则到涅槃。若不善因缘,不善眼受生,缘欲嗔痴,于生死中,堕于地狱畜生饿鬼恶道境界。



由眼、色、光明、虚空、作意等的因缘生了眼受,而眼受又分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这就像做出的瓶子,如果是好因缘,就做出好瓶子,坏因缘就做出坏瓶子。有好因缘就生出好的眼受、耳受乃至意受。如果是合于善受,就会次第顺道而行到达涅槃;如果是不善的因缘,就会生起不善的眼受,缘着贪欲、嗔恚、愚痴,而在生死里堕于地狱、饿鬼、旁生等恶道境界。



彼比丘一切所有善行善果,随顺缚思,观察彼受,无所依止。非有作者,非有因起,非无因起,亦非聚集,非常非色,非不念念,非颠倒法。比丘如是见此受阴,则灭有爱。共喜乐生垢恶之爱,一切生死,皆见无常,则于出道乐修多作。



比丘对于一切的善行善果都随顺思维观察彼受,他见到受没有一个依止处。没有一个作者我制造它,也不是自在天等为因而起,也不是无因而起的,也不是很多实法积聚的产品,也不是常法,也不是色法,不是动摇的心念以及静止的心念,也不是颠倒法。比丘这样观察后就见到了受蕴的真相,从而灭掉了对诸有的贪爱。伴随着喜乐受而生起的有垢染的、不善的贪爱是生死之本。它所引起的一切生死,都见到是无常性,都不可靠,没有实义,因此他乐修多行出离生死之道。



彼比丘如是修已,一切结断,远离诸使。何者为结?所谓爱结、障碍结、无明结,见结、生结、慢结,断此诸结。何者为使?谓欲染使及有染使,见使、障碍使,慢使、无明使,思量结、疑结、妒结、嫉结、疑使。以此因缘,三有流转,行于三地,轮转三恶,三时随行。于三品中,随三受熏,随三生转,生死因缘。



比丘这样观察后,断除了一切结,远离诸使。什么结?所谓爱结、障碍结、无明结、见结、生结、慢结,断掉了这些结。什么是使?欲染使、有染使、见使、障碍使、慢使、无明使、思量结、疑结、妒结、嫉结、疑使。众生以这些结使因缘在三有中流转,行于欲、色、无色三地,轮转于三恶趣,过去、现在、未来三时一直随行不断。在上中下三品中,随着三者受其熏染,随着三种产生转生死的因缘。

这是说,以烦恼或者爱的力量,驱使众生造业,由此轮转生死,而爱是由受而来。因此观受是苦,非常紧要。



又修行者,内心思惟,随顺正法,观察法行。云何彼比丘,觉知如是眼之因缘?



修行者内心又思维随顺正法,想随法而行,因此观察法行。比丘怎样觉知眼因缘的呢?



彼如是观,眼者何因何缘而生?彼见闻知,或天眼见,业为眼因,眼因业生,如是转行。譬如世间尼居陀子,从子出生尼居陀树,树复生子,因缘系缚。如是如是,知因业生,业复转生,若生则有老死忧悲啼哭苦恼。如是业因,爱罥所缚,一切愚痴凡夫之人,生死海中,如是轮转。



他这样观察,眼识是什么因缘生的呢?他以见闻了知或者以天眼见到,业是眼的因缘,眼是由业生的,这样随业辗转而生。就像世间尼居陀树的种子出生尼居陀树,树上又生种子,种子又生树,这样被业果所系缚。同样,由于业而出生这一期身体,此生的身体又造业又受生,生就有老死忧悲、啼哭苦恼。像这样,被业因——爱的罥索系缚,一切愚痴凡夫在生死海里这样轮转。由爱的因缘起了业,由业感果,感果又起爱,就像这样相续不断而出现了轮回。



以此因缘,一切爱想。若不作业,以无业故则无有爱,以无爱故则无有受。



以这个因缘规律表明,一切爱想是轮回的根源。如果不起造作,没有业的缘故,就不会有爱产生,没有了爱就没有受。



彼因缘者,譬如炷炉油火因缘,则有灯焰念念出生。比丘如是观察受因,谛观业因,业法业力,生一切受。



这个因缘缘起性,好比依靠炷、炉、油、火等的因缘,就有灯焰念念出生,即灯焰刹那刹那地现起。比丘这样观察受因,谛观此身业因,知道是由业法、业力发起了一切受。



炉者喻身,油者喻根,炷者喻受,欲嗔痴火,念念生焰喻念念智,明喻智慧。彼修行者,如是见知一切三界皆有此受。譬如金师若其弟子,得好真金,则能造成妙庄严具。如是如是,彼巧作师喻修行者,彼真金者喻善攀缘。若善攀缘则有善业,得涅槃道。不善攀缘,得不善业。



炉比喻身体,油比喻身上的根,灯炷比喻受,贪嗔痴三者则是火。念念生光焰比喻念念起智慧,灯焰的光指的是了知真相的智慧。修行者如实看到,并且了知三界中都有这个受。这就好比金匠巧师和徒众得到了真金,就能造成妙庄严具。就像这样,善巧制作的金匠师比喻修行者。好的修行者能够善巧地运用自心。真金比喻善所缘,也就是缘着善法境界,由于心始终不离善所缘,就不断出现善业。得涅槃道就好比用好金子就能做成妙庄严具,所以心缘善法之道修行是非常重要的。缘一个好的所缘,心里不断地缘,就会起善业,起了善业就得善果,最终得涅槃。这就是修行之道。

不善攀缘就得不善业,譬如对轮回攀缘不舍,执为可爱,有实际利益、常住等等,因此就起颠倒心,之后造业感得生死果。如果觉知到一切是苦、无实义等,就趣入出世道等等。修行就是从这里分开了路线方向。这时佛陀想重新强调这个义理,就以诗偈短语说道: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谛知因与缘,决定微细义,喜乐解脱流,爱所不能使。



由谛知因和缘,从而决定了诸法无常、苦、空等的微细义。喜爱并且乐于解脱如河流一般不间断,往解脱的方向念念而行,这样修行的人,爱就不能控制他。



众生随业流,一切业中生,业果系缚已,有中隘处行。



众生随着业而迁流,一切都是从业中产生。被业果系缚以后,在三有狭隘险难之处不断驰行。众生不得不随着业在三有中不断地变换、迁流,没办法超出。被狭窄业果所控制的地方,是没有解脱之乐的。



若离不善业,常喜乐善业,如是修行者,如无垢月光。

彼能烧恶业,如火焚干草,三界之光明,解脱诸恶法。



如果远离不善业,常常喜乐善业,这样的修行者如同离云无垢的月光。善业能烧毁诸恶业,就像火焚烧干草那样。这样的人为三界带来光明,能够解脱各种身口意的恶法。



若人希解脱,心不乐生死,生死不能缚,如鸟飞虚空。



如果有人希求解脱,心里不爱生死,生死就不能系缚他。他就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在虚空中。



谛知受所从,善知受果报,则得于解脱,彼谛知三界。

苦乐不能动,善恶不经心,见世间如焰,彼修者普爱。



明知受从哪里来,善巧了解由受出生什么果。这样了解以后,心就能从受中脱离,也就能得到解脱。这位行者明确地了解了三界的真相,苦乐不能牵动他,善恶也能不经于心,他不会为“我”做什么。在他眼里世间的一切都如同灯焰,都是因缘生的刹那法,毫无实义。那么这位修者恒时无有私欲,而能普爱一切。



意常不错谬,恒乐于法行,心乐比丘法,如是名比丘。



心意恒常无错谬,恒常乐于法行。心爱乐清净比丘法,有这样的境界,叫做比丘。



不乐数见亲,乐见于善人,出家离舍垢,如是名比丘。



不欢喜数数见到世间亲友,乐于见到善知识。舍俗出家远离尘垢,这样叫做比丘。比丘是心行高洁者,他不欢喜染上尘俗的贪等垢染,一心希望清净。这样乐见善人、离尘远垢,这叫做比丘。



寂静于诸根,不贪著境界,行视一寻地,如是名比丘。



眼等诸根寂静,不贪著境界,行走时看着眼前一寻三尺地,这样叫做比丘。



不行他骂家,一向不贩卖,不乐四出巷,如是名比丘。



不像世间人以骂还骂,一向不求财贩卖经商,也不乐于在十字街口闲逛,这样叫做比丘,也就是乐寂静行者。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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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乐观歌舞,不乐饶人处,乐住于冢间,如是名比丘。



不喜欢观看歌舞,不喜欢人多、闹市之处,欢喜住在死人坟间,这样的出离行者,叫做比丘。



唯取当日食,不取明日食,食二分便罢,如是名比丘。



只取当天的食物,不备明天的食物,吃早中两餐就罢了。这样的知足离欲者,叫做比丘。



舍离妙好服,喜乐尘土衣,食行俱相应,如是名比丘。



舍掉了妙好华服,喜欢穿简单的布衣,这样从饮食到行为都相应于出离之道的,这叫做比丘。



若不作世业,不望世业果,不苦求所须,如是名比丘。



如果不作世间的事情,不希求世间果报,不去苦苦求取所须物,这样不求人天安乐的,这叫比丘。



解脱于欲嗔,舍离痴心泥,恶法不能污,如是名比丘。



解脱了贪欲嗔恚,舍离痴心的淤泥,恶法不能染污其心,这叫做比丘。



已过一切结,舍离一切使,解脱一切缚,如是名比丘。



已经超越了一切心结,舍离一切被烦恼驱使的境界,解脱了各种杂染的系缚,这叫做比丘。



游八分圣道,趣向涅槃城,离恶意烦恼,如是名比丘。



行走在正见、正思维等八圣道,趣向涅槃之城,远离恶心烦恼的,这叫做比丘。



坚意寂静根,舍离欲淤泥,常一意正住,如是名比丘。



心意坚固,诸根寂静,舍离欲染污泥,常常一心正住,这叫做比丘。



若已得地智,寂静心谛见,知诸地善恶,如是名比丘。



如果已经获得了圣地的智慧,以寂静心如实地见到真相,明知诸地的善恶,这样叫做比丘。



漏法无漏法,皆因缘而生,一切种种知,如是名比丘。



对于有漏法与无漏法都是因缘而生,各种因缘的具体情形,心里都了解,这样叫做比丘。



正直修梵行,寂静离懈怠,早起净恭敬,如是名比丘。



正直修持梵行,心意寂静,远离懈怠,日日早起,清净恭敬谦下,这样叫做比丘。



乐修于定慧,复乐于四禅,亦乐阿兰若,如是名比丘。



乐于修持定慧,又乐于修持四禅,也乐于居住在阿兰若寂静地,这样叫做比丘。



如鸟飞虚空,影则常相随,若意顺正法,如是名比丘。



就像鸟飞于虚空,影子常常伴随不离,无论在哪里,心都随着正法,这叫做比丘。



能杀诸烦恼,平等善意观,善知出入息,如是名比丘。



能杀死烦恼,以平等善心对待一切。善能知出息、入息,念生死无常的,这叫做比丘。



若能次第知,谛见所修法,善知道非道,如是名比丘。



能够按次第了解,谛见所修的法义,善知道与非道,这叫做比丘。



得乐心不喜,遇苦则不忧,忧喜心平等,如是名比丘。



得到享乐,心里不起欢喜贪爱,遇到苦恼不忧愁痛苦,这样忧喜心平等,这叫做比丘。



若谛知老死,天修罗礼敬,知众生善恶,如是名比丘。



如实地了解生老死的真相,成为天和修罗所礼敬的对境,了解众生的善恶,这叫做比丘。



衣钵常知足,不聚积财宝,少欲而梵行,如是名比丘。



三衣一钵,常常知足,不积聚财物,少欲而修持离欲梵行的,这叫做比丘。



一食而离垢,不贪著诸味,能舍于利养,如是名比丘。



保持日中一食,时时远离贪的垢染,不贪著各种美味,能舍离利养,这叫做比丘。



行舍心悲心,舍离妒嫉恶,已烧一切过,如是名比丘。



修行舍心、悲心,远离嫉妒的恶意,已经烧灭了一切过失,这样得清凉者叫做比丘。

(中间有三段经文不解,这里跳过。)





又彼比丘观察意受,谁觉意受?观察意受,意缘于法而生意识,三和合触,触共受生。譬如种种无量香物,众多和合则生善香,此善香生,非是一因。此亦如是,因缘和合生一切受,非有作者,非有受者。



再者比丘观察意受,谁在觉受意受呢?观察意受,意缘着法而起了意识,有根、境、识三和合的触,它与受连带而起(也就是以触为因而生受,刹那间就起了)。就像种种无量香物,由很多香料和合出现很好的香,这个香的生起并不是由一种因,它属于混合香。就像这样,因缘和合就生一切受,它是因缘和合的作品。这里面没有补特伽罗的作者,也没有受者,是各分因缘和合现出的,并没有一个独一、自在性的作者在做它,也没有一个独一、自在性的受者在受它,缘聚就现出这样的受来。



譬如茎叶须馞(bó)等缘,莲华名生,彼非一因。如是依眼、缘色、缘空、缘念、缘明,生眼触受。依眼而生。



就好比茎、叶、须、浓香等众缘和合,就出现了一个名叫莲花的相,它是众分因缘所合成,而不是孤因所成。就像这样,依着眼根、色法、空间、作意、光明等众缘,生起了眼触受,也就是根境识一和合就生起眼触,由触发生受。这是依于主要因的眼而生,所以叫“眼触受”。



如是受者,不从一生,非一物生,非一合生,非一相生,非聚集生,非应化生。



像这样,受不是从一个因产生,也不是从一个事物产生,也不是浑然一体而生,也不是从自生、他生等的一相而生,也不是诸多实法聚集而生,也不是无因自然而生。



彼比丘,如是如是谛求此受,如是如是生白净法。



那比丘如是谛察推求这个受的情形,发现原本如此,由此生起白净之法。



如甘蔗汁,器中火煎。彼初离垢,名颇尼多。次第二煎,则渐微重,名曰巨吕。更第三煎,其色则白,名白石蜜。此甘蔗汁,如是如是煎复更煎,离垢渐重,乃至色白。



用譬喻来说,就像甘蔗汁放在器中用火煎烧,最初离一层垢,叫做“颇尼多”;第二次火煎,渐渐更重,叫做“巨吕”;第三次煎,变得色泽纯白,这时提炼出来的叫做“白石蜜”。甘蔗汁这样煎了又煎,逐渐离垢,渐渐而重,乃至变成纯白色。



比丘如是缘器智火,以煎相续心甘蔗汁。初始禅观,如颇尼多;次复第二,则如巨吕;次复第三,如白石蜜。如是比丘心相续法,以智火煎,则成无漏鲜白之法,离垢不杂,出世法生,出于生死,鲜白离垢。犹如洗衣。



比丘这样缘着犹如器下火的智慧,煎烧相续心的甘蔗汁,不断炼自己的心。心越炼越纯,不发生错乱,初始的禅观就如同颇尼多,第二度修就像巨吕,第三度修成了白石蜜。像这样,比丘心相续的法一直用智慧火煎,成就了无漏鲜白的法,离开了错乱的垢染,不染错乱,出现出世法,出脱了生死,非常清净鲜白,远离垢染。就像洗衣服尘垢尽除,恢复洁净一样。



又彼比丘,更以异法,微细观受。眼触生受,有粗有细。垢重不轻,与痴相随,某众生受、彼某甲受,胜故能坏。余残少在。



再者,比丘又以另一法微细观察受的差别。以眼触生受为例,眼触色生受时,有粗和细的状态。粗的状态是垢染很重而不轻虚,和痴心认为“某众生在受、某甲在受”等我执心相伴随的,这就是粗的受。也就是一直执著我在受、我受如何,这些叫“粗受”。

由于比丘做过六界观等,已经知道五蕴、十八界里面没有我,只是一些多分刹那的法随因缘起灭,这上面没有主宰性独一、自在的我,因此,以见无我(也即了知受真实体性)见解强盛的缘故,能够灭掉垢重的粗受。还剩下少分细受(或许是指,因为比丘还没悟到法无我,不能去掉对法我的耽著,因此对于细受还有耽著)。



彼不依止如是耳受、鼻受、舌受、身受、意受。



与眼受类似,他由于见到了无我,就不再依止伴随着粗分人我执的耳受、鼻受、舌受、身受和意受。



彼比丘如是修已、受观成就、魔军欲坏。彼地夜叉转复欢喜、如是上闻虚空夜叉。



那比丘这样修习受的体性后,得到受观成就,将要摧坏魔军。当地夜叉转而更为欢喜,如实向上汇报给虚空夜叉。



彼地夜叉、虚空夜叉,闻四大王。彼地夜叉、虚空夜叉、彼四大王,闻四天王。彼地夜叉、虚空夜叉及四大王并四天王,向帝释说。



如此纷纷向上汇报,彼地夜叉、虚空夜叉上报四大王,这三位又上闻于四天王,这四位又向帝释汇报。



时帝释王,即乘白象堙罗槃那,向炎摩天欢喜心说,具足如前。



当时帝释天王乘着白象堙罗槃那,以欢喜心向炎摩天述说,具体如前所述。



彼炎摩天闻帝释说,心生欢喜,以种种色天宝妙鬘庄严之具,香庄严身,乘种种乘,可爱声触味色香等,种种可爱,不可说乐,心大欢喜。



当时炎摩天听到帝释讲述,生了欢喜心,用种种色泽的天宝妙鬘庄严资具而为庄严,以香庄严自身,乘着种种妙乘,有色声香味触等种种可爱无法言说的安乐资具,起了大欢喜心。



炎摩天众,向兜率天四万由旬、七宝殿舍、胜妙光明、种种宫室意分别城。一万由旬、名无漏乐菩萨坊巷,弥勒世尊住在彼处,有诸菩萨五百人俱。



在炎摩天众的伴随下,向着兜率天长宽四万由旬、具足七宝殿舍胜妙光明、有种种宫室排布的意分别城来。城中方圆一万由旬之地,名叫无漏乐菩萨坊巷的地方,弥勒世尊安住在这里,伴随菩萨有五百人。



彼炎摩天到世尊所,心大欢喜,正天衣服在于一肩,右膝著地合掌礼已,合掌于额而作是言:天今当知,阎浮提中业地之处,依阎浮提某国某村某聚落中,某善男子,如是种姓,如是名字,剃除须发,被服法衣,正信出家,持戒修行,恭敬尊长,获得第四求无漏善谛见受地。破坏魔众,坚牢善作正法桥梁,开显白法。令彼魔分,无有威力,天朋增长,有大势力。如我今者向天所说。



再说炎摩天到了弥勒世尊处,非常欢喜,整理天衣搭在一肩上,右膝著地,合掌作礼后,又合掌于额头这样说道:“天尊现在要知道,阎浮提那片业力之地,依止阎浮提的某国某村某聚落里,某善男子这样的种姓、这样的名字,他剃除须发,披着法衣,具真实信心而出家,持戒修行,恭敬尊长,得到了第四求无漏善的真确见受体性的地位。从而破坏魔众,在善行上非常坚牢,无可摧破,成为正法的桥梁(也就是以此能度越到正法中),开显白法。使得魔的部分没有势力,而天的友朋得以增上,具大势力。就像我现在向天尊所说这样。”



弥勒世尊,如是闻已,向炎摩天如是说言:天朋有力,魔分劣弱,正法朋长,烦恼缚缓,魔军战动,我闻欢喜。



弥勒世尊这样听后,向炎摩天如此说道:“天的友朋有了威力,魔的部分变得劣弱,正法的友朋得以增长,烦恼缠缚得以松缓,魔军由于正法增上而颤动,我听了为之欢喜。”



正法念处经卷第三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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